见着墨羽愣神,虽然不知为何,但凌剑还是用剑柄轻轻抵了抵墨羽,墨羽这才回过神,朝着李子衿一抱拳。
“在下墨羽。”
不过虽然回过神,但墨羽看向李子衿的双眼微眯,带着审视,似乎还有着一丝敌意,虽然抱着拳,但怎么看都不自然。
李子衿像是没感受到墨羽的目光,面带微笑的朝着墨羽点了点头,眼中一汪深邃,让人读不出他究竟是何态度,是何想法。
“听说,足下找过裴将军比试?”李子衿又转向凌剑,饶有兴趣地问道。
“是。”凌剑面上毫无波澜,丝毫没有因赢了当今剑圣而露出丝毫欣喜。
凌剑和裴日月交过手这件事,并不如今日这般闹得满城风雨天下皆知,当日之事在场之人除了将军府的就只有凌剑和墨羽,而二人也答应了消息绝不外传,也的确没有外传,那李子衿从何处得知这件事,就耐人寻味了。
“本王腿脚不便,若是要比轻功身法,那本王直接认输。”李子衿嘴角微翘,拍了拍双腿,略带玩味道。
“那便不用轻功,不比身法。”凌剑一脸淡然。
听到凌剑如此果断的表示不用轻功,不比身法,李子衿深邃的眼中似乎终于透出了一丝欣赏。
李子衿虽然不在江湖中闯荡,但依旧在江湖中声名远传,更在边疆立下了赫赫战功,其威名较之裴日月更盛。
虽然李子衿两足有疾,不能行走,即便如此,多年的戎马厮杀便可以看出其近身功夫深不可测,加之沙场磨炼,更有甚者传闻称李子衿身周一丈无人能敌。
六年前东征时,李子衿一人率领三千轻骑急袭敌营,更是单枪匹马冲入敌阵斩敌军主将,此战斩首过万,使敌军元气大伤,奠定了东征胜利,此战不仅展现了李子衿的军事才能,更是凸显了他的个人实力。
此战即便过了六年,依旧时常在坊间为人称道。
凌剑和墨羽即使没亲眼见着这旷世一战,却也知道眼前这位两足有疾的王爷不像他表面这般温和。
而在场对凌剑最了解的莫过于墨羽,对凌剑那一手快剑,墨羽也着实钦佩。
若论剑法精妙和剑招速度之快,凌剑绝对是墨羽这么多年来所见第一人,一手快剑再结合其高超的身法,确令人防不胜防。
可如今凌剑要摒弃轻功身法,与李子衿正面交锋硬碰硬,无异于弃己之长,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哈哈,爽快!”李子衿爽朗一笑,摊开双手,“既然如此,我也不好白占你便宜。我便用这双手与你比。还有,若是我离开了这张椅子,便算我输。”
说完,李子衿右手在扶手上拍了拍,轮椅上似乎有什么机关,随着李子金拍了两下后,轮椅底部的轮子收了起来,轮椅便这么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地上。
凌剑感受到身边墨羽的呼吸似乎粗重了几分,侧首看向墨羽,墨羽此刻双手环抱胸前,双目凝视着李子衿,目光中有些疑惑,更多的是不善,不过此刻墨羽没开口,他也不便问。
凌剑回过头看向李子衿,皱了皱眉,显然他对李子衿如此轻视于他的做法有所不满。
李子衿自是察觉了凌剑的不满,微笑道:“你有所不知,本王平素练气,这种近身搏斗,空手与用兵器于我无甚差别。若说用兵器,那本王这双手套便是兵器。”
说着,李子衿朝着凌剑亮了亮双手,果然,李子衿的手上戴着一双黑色的手套,手套在阳光下泛着乌光,虽然看不出其材质,但所料绝非凡品。
“再者,不用轻功身法,本就是本王占了便宜,本王行动不便,坐在这椅子上也无法主动进攻,更是在以逸待劳,并不吃亏。相反,若是本王离开了这张椅子,无法立足,与输有何差别?”
听完李子衿这番话,凌剑的脸色有所缓和,思索了片刻,朝着李子衿缓缓地点了点头。
“足下若无异议,便开始吧。”李子衿朝着凌剑伸手道。
随着李子衿的话音落下,还在校场中的鹿鸣和夏侯莫擎二人退至李子衿身后校场边缘,墨羽驻足了一会儿,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子衿,最后从凌剑身后退了下去。
凌剑注视着李子衿,目光凝重。
虽然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但凌剑对面前这位洛阳王没有丝毫的轻视,先不说盛名之下无虚士,就李子衿先前说他平素练气,凌剑却没在他身上察觉到一丝行气的痕迹,看着和没有功夫的普通人别无二般。
但高手之间的第六感告诉凌剑眼前这位王爷并不简单,从李子衿身上感受到的那一丝危险比之裴日月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只剩一种解释:
眼前这位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王爷,一身武功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想到此处,凌剑眼中的凝重更甚,接着缓缓地抽出了剑,剑尖斜指地面。
李子衿也同样看着凌剑,不过神色依旧平静,只是眼中升起了一丝肃然。
相对于凌剑对他的毫不了解,他对凌剑的战绩却十分清楚,他不仅知道凌剑在来洛阳城之前,与剑圣裴日月交过手,更是知道其中胜负如何。
李子衿与裴日月同朝为官,又同是出身军营,裴日月的剑术,李子衿是清楚的,凌剑能赢了裴日月,无论是否存在侥幸,都足以证明凌剑的剑法绝对属当世上上等。
再加上,夏侯莫擎也与凌剑交过手,李子衿已经从夏侯莫擎那里了解了凌剑的深浅,自然不会如凡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