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并没有什么烟瘾,但依旧没有拒绝,转而接过。
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抽烟,顾墨寒的烟瘾比较重,他眯着半明半昧的俊眸,蓦地开口,“我十八岁那年,连着你和尚衡一起被老爷子赶去了美国。那时候他给我们的救援基金是三百美元。”
听到他冷不丁的提起他并没有印象的过去,顾暮白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一眼,决定暂时当一个倾听者。
“三百美元这个数字没少被尚衡嘲讽,也就是因为钱,我们在美国惹出了很多事。你们可没少给我添麻烦,隔三差五我都会去交一次保释金。”他话音刚落,顾暮白眉宇轻挑,“有这么夸张?”
他们以前这么唬的吗?
顾墨寒弯了弯唇,似是陷入了什么不太美妙的回忆般,“岂止是夸张,我记得最离谱的一次是上庭扮演陪审团,为了让那些‘圣母’投同情票,全靠我在台下卖笑。”
在国外打官司很大程度上是看财力和编故事能力,少年时期的顾墨寒编故事能力简直绘声绘色,再加上那张英俊迷人的脸,在陪审团狂刷了一波好感度,才赢了对面的某个当时盛名在外的黑人团伙。
顾暮白:……
他觉得那场面想象起来有点迷。
顾墨寒斜了他一眼,“你那时候年纪小,还懒得装斯文败类,整天冷着一张脸,正处于叛逆期。尚衡是我们当中最小的弟弟,虽然脾气差,但是很多时候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你恰恰相反。”
“表面看上去很温和,似乎什么都好商量,其实最心狠。”顾暮白闻言,没有反驳,他倒是不否认自己的确是这样的人。
“记得我们刚来到纽约的时候…”
他们刚来到纽约时,按照顾老爷子的安排是要送他们去西点上学的。但是奈何补助津贴实在太少,300美元搁以前简直屁都不是,而顾老爷子秉持着儿子富养大了,要穷一穷磨砺意志的思想,也真的再也没有汇过钱。
顾墨寒觉得他爸应该是想让他们下凡吃苦打工了,他刚满十八岁,觉得不接受家里补助也是天经地义,而且凭借着他的本事,找高质量的兼职也是很轻松。
然而,他的那两个弟弟就不一样了。
顾暮白和顾尚衡两个人少爷日子过惯了,骨子里就有一股旧世纪贵族的矜贵,如果让他们吃廉价的路边摊,他们会干脆选择饿死。嫌弃300美元的同时,他们为了赚钱倒是十分勇猛的勾肩搭背进了拉斯维加斯赌场。
两个未成年啊,居然偷偷背着他这个监护人进了赌场,更令人震惊的人,他们一上来也玩的十分干脆,直接押上了全部身家。
那时候的顾暮白就已经显示出十分骇人的记忆能力与心算能力了。他对数字十分敏感,是数学领域的奇才,再加上顾尚衡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贼的要命的赌技,他们居然光凭着24点这个游戏赢遍了整个拉斯维加斯。
那身家也是从原本惨兮兮的300美元上升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高度。然后赢着赢着两个人就上了赌场黑名单,再然后就是被各种社会团伙的围追堵截。毕竟看着两个未成年赢那么多,是谁都要犯红眼病。
彼时的他还完全不知情,他原以为自己这样秉持着顾家家训集各种优良传统的于一身的哥哥,自己的两个弟弟以后也应该是个绅士,直到他某天放学回家在巷子里看到他们在打群架……
他就知道一切都是自己想的太天真。
十几年前的美国街头混混很多,而在美国警察的眼里,他们巴不得这群混混互相斗个你死我活,连收尸的必要都没有,他们也懒得管。
和他们干架的混混中黑人白人都有,其中也不乏一些身材壮硕的成年人,顾暮白和顾尚衡的身手虽然好,但耐不住对方有20多个,所以一直被压着。他看到自己的弟弟身上挂彩神sè_láng狈,心里出奇的愤怒。
敢打他弟弟,活的不耐烦了吗?
他甩下抡起旁边的铁棍就揍,顾暮白和顾尚衡看到他来了,打的就更起劲了,在他们观念中,有大哥来就稳了。
反正在他们几个当中,论身手顾墨寒是最牛逼的,毕竟从小都在训练基地长大,身体素质比起特种战队只赢不输。
没打多久,就在双方局势都变得僵持时,顾暮白首先开了枪,他当机立断,一枪开的十分巧妙,引起了街道骚乱,惹来了警察注意。而就在枪声响起时,所有人的动作都微微滞了滞。紧接着他们又是看到他对着之前揍他脸的男人崩了一枪,成心狠狠报复,所以开枪的角度刁钻,令得对方当真生不如死。
傍晚,他们在局子里交了一大笔保释金,轻车熟路的出来。
与国内不同,资本社会就是这样,金钱就是一切,即使是法律也都是为了金钱服务,所以这倒是省去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出去后,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都开始互相无情嘲讽对方的鼻青脸肿。
今夜是做不成什么英俊迷人的崽了,这一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肿。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要比以前更加亲近。记得当时顾尚衡曾经问过顾暮白为什么会随身配枪,他的回答是,“黑市淘的,比起被人追着打,还是追着别人打比较爽。”
他听了,觉得自己这个弟弟三观好像有点奇怪,但却没想到引来了顾尚衡的异常认同。反正第二天,他就看见顾尚衡也随身配了把枪,外加上他那时候喜欢穿黑色帽衫,长得又是他们中最出众的一个,所以往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