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上了年纪,而且也不会武功,自然耳朵没清王那般好使。她什么都没听见,就看见清王忽然神色大变地飞奔出去,就一眨眼的功夫,清王就没了踪影。
王婆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在元福的搀扶下赶紧起身出了门。
一出门,就看到清王已经抱起清梨大步往屋子里走了,而被男人包在怀里的小人儿此时已经如一个破碎的小瓷娃娃一般,小脸煞白,毫无生气地蜷缩在男人的怀里。
“元福!快,传府医!”清王一边抱着昏迷的小人儿快步进屋,路过元福时一边失态地粗吼。
元福看到这一幕心里一凛,被清王吼了一声赶紧回了神儿,把王婆子交给蕉叶自己赶紧拽了一个小太监让他去请袁成符。
王婆子虽狠心罚清梨,但是看到清梨惨白着小脸毫无生气的模样,心里也狠狠一疼,猛地被揪了起来,也赶紧跟上来清王的步子进屋。
雍鹤房虽是书房,但也有供清王歇息的偏殿。清王把小人儿抱进偏殿,放到榻上,看着她煞白的小脸,紧蹙的眉心又高蹙几分,瞳孔依旧紧紧缩着,不曾松下。
刚刚看到小人儿倒下那一瞬间的失态,是清王自记事以来从未有过的,今日的心慌,也是这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即使当年林暄牺牲,那股子钻心的心慌钝痛,也来的很迟,像是蒙了一层窗纸,没有像今日这般……决堤、难控。
清王坐在窗边,不错目地盯着床上安静虚弱的小人儿,掌心不知何时已经满是冷汗,大手紧紧地抱着她的小手。
王婆子没有清王那么好的腿脚,刚刚才被蕉叶扶着走进来,看着榻上苍白虚弱的小人儿,倒是比清王冷静许多,一上来就赶紧摸了摸清梨的额头,见没有发烧,才蹙眉唤了小太监近前,“这是怎么一回事?这跪了连一柱香的时辰都没有,怎么就能弄成这样?外头刚刚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小太监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生怕清王和王婆子迁怒,战战兢兢地上前拱手道,“回嬷嬷的话……奴才没瞅见有什么异常,奶糖公公一直是低着头的,奴才站着也瞅不见她的脸色,而且加上这今日也每个日头,奶糖公公又是刚刚开始跪,奴才真没个防备……”
王婆子瞥了一眼一问三不知的小太监,烦躁不悦地蹙了眉,可见他吓得瑟瑟颤抖的模样,也心知今日这事确实不怪他,就连她跟清王都觉得清梨这晕得着实蹊跷。
按说,这小妞虽然人傻乎了些,但也不是个一点点苦都吃不得的娇气性子,怎么就刚一跪就晕了呢?
王婆子又是担忧,又是奇怪地看着榻上的小人儿,深深地叹了口气。
府医所离清王的宫宇都是比较近的,所以没一会儿,小太监就拖来了袁成符袁府医。
袁府医一把年纪,被硬生生一路拖了过来,等被小太监拖到门口的时候,胡子都快翘了。
他手扶着门框,都到门口了,可没有小太监拖着却一步都动不了,只在门口喘着大气,就好像一口气喘不过来能背过去似的。
清王连看都不看袁府医狼狈的模样,仍然看着清梨,皱眉急促道,“府医不必多礼,快快进来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