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在府衙中算是清王的心腹之地,即使是清梨也断不能随意带人进出膳房,毕竟万一清梨遭人蒙骗帮了别有用心之人,出了事,这罪过可没人当得起。
所以婳儿想要跟清梨一同进出膳房,必须得先得到元福那边的同意。
于是,清梨一早便把万强赶去找元福了。
好在婳儿自上次清梨藏在虎皮球里那次,由于听见了元福和万强说话,元福便已经细细查过婳儿的底了。
自然,婳儿的身世元福也知道,万强嘴上功夫一向厉害,理由一把一把的,军医不善妇人病、偶尔男子多有不便,还是医女方便些……
诸如此类的问题,一说一个准,元福听了都说是该让这个会医术的姑娘在清梨身边伺候,可比那个军医方便许多,也让清王放心些。
所以,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元福笑容满面地答应了日后让婳儿随侍清梨身边,并着人给膳房的管事婆子带句话。
有了这句话,清梨才敢带着婳儿出门去膳房。至于万强,他刚回尚未喘口气,就又被婳儿催促着去赶紧准备食材和药材。
清梨住的小院离膳房不过几个胡同的距离,清梨挽着婳儿一边说笑着一边往膳房走。
明明还差几步就到膳房了,谁知刚拐进一个胡同,远远地就瞧见元姒今带着纸鹞从前面那个巷口拐了进来,走在了清梨他们前头。
果真是冤家路窄,清梨刚跟她不欢而散,这时候可不想再跟她在这儿吵,她可还要脸皮的。
所以趁元姒今还没注意到她们跟在她身后时,清梨赶紧拉了一把元姒今。
只要清王到了边城,元姒今每每都是跟着她爹来边城府衙,婳儿在绣房做事,免不了要给她送些衣物什么,自然认识元姒今,而且想到清梨与清王的关系,她也能猜到清梨为什么要躲着元姒今。
婳儿看了一眼前头主仆俩趾高气昂的模样,轻笑着捏了帕子掩唇,歪头在清梨耳边轻声道,“其实小主不必怕她的,她就是个纸老虎,自以为聪慧无双,却不知府衙里的人个个拿她当笑话看。”
自以为聪慧无双,当别人都是傻子?这一点清梨今儿还真是领教过了。
小妞笑得像只发了坏的小奶狐狸,却还不忘拿了水眸往元姒今身上转了转,轻声与婳儿道,“不过这样被宠大的姑娘一冲动往往什么都做得出来,咱们还是小心些好。”
婳儿赞同地点点头,心里仔细记下了清梨这话。
清梨和婳儿故意往回走了一段,拐进了另一个胡同里,绕路去往膳房,避开了与元姒今同路。
不过,还没等清梨松口气,元姒今婢女纸鹞的声音竟从一墙之隔的旁边小路传了过来。
“想不到她竟真的是九温公子的那个走丢了的妹妹。这些年九温公子为了找他这妹妹花了多少工夫,想必是极疼她的,姑娘您可别为了一个不入流的贱人开罪九温公子,伤了情分,不值当的。”
清梨听着纸鹞清晰尖利的声音,惊得水眸圆瞪,与婳儿对视一眼。
婳儿眼里也满是惊讶,她也以为元姒今是要去膳房的,可没成想人家中途拐去了另条路,正好与她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有一段路都只有一墙之隔。
清梨是个爱迷路的,这弯弯绕绕的胡同她一向走地迷瞪,她看了一眼身侧的围墙,凑在婳儿身边低声问她,“你可知元姒今走的这条路是去哪儿的?”
这里算是府衙中清王的心腹重地,婳儿也只来过几次,她前后仔细瞧了瞧,思量过后才说,这似乎是去战旋殿后门的路。
战旋殿后门……清梨一时无语凝噎,委实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姑娘不是上午时才说,日后再不纠缠清王了?
不过清梨语塞,可隔壁的元姒今却已冷笑着接了纸鹞的话,“自小长大的情分,岂是说伤就伤了?不过我自然不会像她那般无脑莽撞不懂事,一上来就偏要与我作对,到时让章哥哥两边为难!”
元姒今这话说得骄傲凌厉,声音不低,自然一字不落地都落到了清梨的耳朵里。
小妞登时脚下一歪,要不是她跟婳儿正挽着手拉了她一把,清梨只怕会直接栽倒地上。
这话到元姒今口中转上一转,怎么竟成了这般了?
而更令清梨震惊的是,纸鹞的想法竟跟她主子如出一辙,也是这般认为的,竟还顺口赞扬了她主子的大方娴雅,让她莫与一个刚攀上了高枝的乡野村妇计较。
清梨都震惊傻了,有好一会儿都是婳儿拖着她生走的。
婳儿歪头瞧着清梨这目瞪口呆的小傻样倒是可爱得紧,忍不住抿唇轻笑了笑。
这纸鹞也是个满腹诗书的才女,出口夸人的话一叠一叠的,诗词成语,竟都不带重样的,一套一套,把清梨震得久久难以回神儿。
终于,纸鹞夸完了,末了,还试探着问了一句,“姑娘,我瞧着那小丫头没有想要让出主屋的意思,难道咱们就这么任由她霸占着您的主屋?”
这话连婳儿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据她所知,清梨在那小院里已经住了有两日了,可元姒今今日方到,她的院子也不在膳房,怎么成清梨霸占了她的主屋了?
清梨如今已经一句都不想多听这主仆俩讲话了,她拉着婳儿赶紧快走。
不过元姒今说话趾高气昂的,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声音极大,清梨快走也不得不被迫听见元姒今的声音。
这回,她嗤笑了一声,冷声如刃,“不让?呵,有她主动相让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