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顾笙辞自知自个儿理亏,尤其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这会儿在温康手中,自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安静地没吭声。
这会儿,他还真是体会到了温行那小家伙平日里被他气压时候的气闷了。
顾笙辞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早知道清王身边的这位温公公武功高强,可他自恃功夫好,总是不信的,这次终于见识了,才知道了到底是天外有天,竟然……连他师父授他的绝学都能轻易破解。
顾笙辞还是从没这么狼狈过的。
温康见顾笙辞这般便老实了,也没理由继续折腾他,说到底,现在顾笙辞也算是清王麾下了,温康不能弄死他,所以他也只能愤愤地狠狠一压,而后便放开他了。
这次可终于在顾笙辞的意料之中了,他就知道清王不会任由温康弄死他,他从地上做起来转了转被温康压得极疼的手腕,眼底的狂傲也收了收。
顾笙辞这也算是被温康给了个下马威,顺便也是了解了一下清王的势力。
他不得不承认,京城诸子,无人能与清王相提并论,未至清州前,顾笙辞对于清王威名皆是不屑一顾的,今日过后,顾笙辞对京中诸子才是真的不屑一顾。
顾笙辞也是个脸皮厚的,被温康折腾了一顿,还能嬉皮笑脸若无其事地坐了回来,坐到清王的对面,挑眉道,“殿下您这刚刚与笙辞喝了共谋酒,就如此对待笙辞,可真是让笙辞意外呢!”
清王挑眉扫了一眼还敢嬉笑打趣他的顾笙辞,只觉得刚刚温康下手还是轻了。
清王抿了口酒,没接顾笙辞的话,只道,“第三件事。”
顾笙辞被清王的话一噎,对上清王的冷脸,撇了撇嘴道,“只当不知道温行的身份,灭箜图时,请饶过他的母亲和妹妹。”
“温行的身份?”清王看了一眼顾笙辞,墨眸深了深,把清梨脚上的那个铜牌取下,放到了顾笙辞的面前,蹙眉道,“这个是你给她戴上去的?”
清梨看着桌子上那个青面獠牙的铜牌,疑惑地皱了眉,这个不是当时桐竹姐给她戴在脚上,说是这边的习俗,给孕妇戴着避邪用的吗?
顾笙辞余光看了一眼清梨,耸肩解释道,“是我诓了这小丫头戴上去的,这是温行之物,是箜图王族的象征。”
箜图王族!
清梨又一次震惊了,她不禁又仔细地看了看那个铜牌,这一次看它的目光却是不同了。
被顾笙辞这么一说,清梨立马觉得,这个东西确实不像中原之物,倒是箜图那边,崇尚的鬼神许是这番模样的。
清王与温康看着这个铜牌也是蹙眉对视了一眼。
清州与箜图兵戈相向多年,所以清王和温康自然是认得这个是箜图王族之物,但是清王和温康却都想不到,这个东西竟然是温行的!
即使他们知道温行是箜图来的细作,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是箜图王族,清王更是没想到这铜牌竟是顾笙辞给清梨戴上的。
魏清墨与温行倒是不怎么相熟,所以他听着顾笙辞和清王之间的话,却是蹙眉看向顾笙辞,冷声问道,“你给梨梨戴上这个东西做什么!”
顾笙辞对上魏清墨的冰眸赶紧解释道,“徐将军别误会,笙辞绝无恶意,你细想,这东西戴在令妹身上,就算有箜图细作找上令妹,令妹定会疑惑,第一时间告诉清王。”
“其次我让阿梨把这个戴在脚上了,寻常时候瞧不见的!相反危险之时,这东西露出,那箜图人瞧见,便定不会伤害阿梨,反而会拼死相护的!”
这也是清王即使认出了这个是箜图王族之物,也没有让清梨拿下来的意思。如今到底是两军交战的时候,万一真的有清梨处于危险中的那一日,这东西真的可以暂时就清梨的姓名。
魏清墨听到了顾笙辞的解释后细思一番,也想明白了他的意思,拱手致歉。
顾笙辞赶紧回礼,一边瞥了这铜牌笑道,“这东西在温行那便是个催命符,若是箜图的人拿他母亲和姐姐来威胁他,定是一威胁一个准儿,他又是个闷性子,一边是亲人,一边是恩师,到时候只怕他得逼死自己。”
这话顾笙辞说得不差,温行就算是箜图王族,也是自小便被送到了清王府的。所以军中的这些箜图细作是不认识长大之后的温行的,唯一辨认的方式便是通过这个代表身份的铜牌了,只要挪走铜牌,那便断了温行与箜图那边的联系。
清王对上顾笙辞的目光点点头,算是默认了顾笙辞的话。
顾笙辞扫了一眼熟睡的温行,继续道,“温行是箜图的七王子,生母是汉人,所以自小不受宠,被兄长欺负,后来他兄长以庇护其母姊在箜图不受欺负为交换,让温行净身成小太监进清王府做奸细。”
一个王子,被自己的亲兄弟净身,到了王府当小太监。
温康只听着,拳头已经攥了起来,浊眸狰狞阴鸷,阴声开口,“哪个兄弟?”
顾笙辞看了一眼温康,摇头道,“这个你得自己问他,我不知道。”
温康抬头看向顾笙辞,见他神色不像是在说谎,也只能暗暗记下,压着心底窜上来的夹着心疼的怒意。
清王听着顾笙辞的话也拧眉心疼,阴沉着脸色冷声问道,“所以这些年,一直是他的这位兄弟跟他单线联系?”
“对,”顾笙辞点头,看向清王和温康道,“温行自小在你们跟前长大,他是什么性子相信殿下与温公公都清楚,这孩子自小被欺负多了心思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