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墨去救了她,暴徒数百人,魏清墨一人斩杀了数百人,精疲力尽之时,一柄长长的利刃直贯心脏。
魏清墨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去,元姒今猛地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摇头后退,冷笑,“是你逼我杀你的!是你逼我的!我才是你最疼爱的妹妹,而不应该是那个贱人!你敢向着那个贱人,你就该死!”
然后,看着下面的那一幕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不甘地咽了气,死不瞑目。
此时的清梨已经不像是置身在这个世界中观看,她已经飘飘然到了天空中,看着下面风云变幻,一瞬一年,一眼万年……
元姒今没有直接弄死“清梨”,一直折磨着她,“清梨”也一直活着,痛苦地活着,每日生不如死地活着。
她们都有着一个执念——孩子,就是清梨腹中的孩子。
“清梨”为着这个孩子,可以吊着一口气,忍受着所有的痛苦折磨,忍受着元姒今笑着在她耳边说,说她元姒今现在如何与清王耳鬓厮磨,说她元姒今如何亲手杀死了她的哥哥魏清墨,说魏清墨临死时的眼神与她此刻的是多么地像……
终于,在这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的折磨下,“清梨”早产,诞下了个孩子。
孩子……即使现在在空中看着下头一幕幕的清梨胸闷难耐,被这一幕幕堵得难受极了,但是听到婴儿啼哭,清梨还是立马仔细地向下看去。
她想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什么样子。
如果这一切都在另一个世界真实存在,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与这个世界的孩子是同样的孩子,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她的孩子!
但是,她没有看到……
这些都如过眼云烟,清梨低头仔细去看时已经晚了,时间早已一年年地过去了。
元姒今一直装孕,便是等着这个孩子出生。
平安诞下这个孩子后,“清梨”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孩子,听说它已经被元姒今抱走了,“清梨”虚弱一笑,在农舍主人的辱骂声中,便自尽了。
元姒今凭着这个孩子得了清王的关注,只是清王关注的永远是孩子。
不过,即使是这样,作为清王府里唯一有子嗣的侧妃,元姒今在府中地位超然。
但是,元姒今一直有个执念,她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她不想养那个她恨了一辈子的女人的孩子。
可清王自从没了清梨之后,便再也没有碰过任何女人,包括元姒今,无论元姒今故技重施多少次,清王最后都没有碰她。
后来,清王在箜图那边没有查到清梨的下落,他却仍然不放弃。
元姒今害怕,便慌乱地把矛头随便引向了京城。
于是,清王怒了,挥师下京城,血洗京都。
清梨没了,从前的清王也没了,没了清梨的清王暴虐凶残,嗜杀成性,是世人口中的弑父杀兄的暴君……
清梨看着这个样子的清王,心里生疼,疼得紧,她想去抱他,可是依旧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一个人痛苦,一个人背负,一个人发疯,一个人思念……
然后,时间便似飞起来了一样,除了有元姒今和清王时,那一幕才会在清梨的眼前停留一瞬,旁的时间都如白驹过隙,眨眼便已过,看不清,看不清……
最后,时间抹眼而过飞快,快到清梨已经几近睁不开眼了,越来越快,越来越亮,终于,清梨的眼前骤然一片大亮。
清梨的意识开始飘虚不定,朦朦胧胧起来,她不知道自个儿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总之什么都看不到,眼前一片白亮。
“母妃,为、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哈,问问你亲娘,为什么!看到你这张脸,我都恨不得把你生生撕了!你是个什么东西,配让本宫养你这么多年?现在好了,本宫有自个儿的孩子了,你,可以去死了!去陪你那位贱妇生母吧!”
……
清梨看不见了,听也听得模模糊糊,依旧是一些没有语调的话,只有情绪,一个是个快要咽气的不可置信的少年,还有一个是阴狠毒妇。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清梨的意识都开始迷糊了,好似要睡过去了,她又隐隐约约听见了些什么。
“皇上!皇上您看看咱们的儿子啊!您看他正练剑呢!像不像您当年?”
“皇上!那个野种都死了十年了!十年了!回不来了!您别发疯了!那一个个的破道士自己都救不了,何况一个已经死了十年骨头都不知道烂到哪儿去的……啊!”
“皇上……您打我?您竟然当着安儿的面打我!”
“朕,从来只有一个孩子,是皇后给朕生的。”
“霍祁墨!你不是想复活那个野种吗?我让你复活!哈哈哈怎么样破道士们,本宫站在这儿呢!你们有本事也把本宫一起复活了?哈哈哈……”
……
“殿下殿下!殿下怎么了?别别离开我殿下,救救我……”
清梨痛苦地挣扎着,刚刚那一幕幕一个个画面,如同针扎一般狠狠刺在她的心上,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情感一起在心里乱窜,四处乱撞,让清梨恨不得一刀刺入,以缓剧痛。
“梨梨!梨梨本王在这儿呢,你睁开眼!别怕,本王在……”
清王低沉担忧的声音照进了清梨痛苦的心中,仿佛在清梨痛苦乱窜的身体上开了个口子,把缓痛良药灌了进来,渐渐地平息了她无处安放的痛苦揪心。
清梨在痛苦中挣扎,缓缓地睁开了眼,鼻息吹拂,惊觉一脸泪痕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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