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一听清王的话就知道肯定清梨这蠢妞又被清王哄着应了清王什么,清王这才答应放过他的。
可……清王已经打过他了!竟然还这样明目张胆地说没打过?
温行着实没想到清王竟然……私底下是这样一个……不要脸的混蛋!
不过,温行即使再愤愤,等清王带着冰碴的目光扫过来时,他还是浑身颤了颤。
他这会儿背上还火烧火燎地疼着呢,自然不敢去揭清王的地儿,只能在清王威胁的目光中悻悻地闭了嘴,又在清王的眼皮子底下老老实实的垂了脑袋。
清梨见温行这模样,还以为是他疼得厉害,转头跟清王道,“殿下,要不让温行先回去吧,我看他伤的不轻!”
清王自然同意让温行少在这儿碍事,点头同意,又转头看了身后的温行母亲一眼,“把广行长公主和其女也一并带去吧。”
温行的母亲听到“广行”二字还是不由的一愣,不过等她抬起头时清王已经转了目光。
温行的阿姊名桑塔阿,长得与她的父王有几分像,秀眉英鼻,颇有几分英气,眉眼一瞧也是个聪慧的。
桑塔阿一听清王的话,顿时明白了清王这是要放了她们的意思,赶紧叩首道了谢,起身扶了母亲赶紧跟上了前头的小姑娘清梨。
一路上,桑塔阿总是偷偷打量清梨。
在箜图并非如中原一般一妻多妾,这边习俗是男人可有多妻多妾。
妻妾之分,也与尊卑无关,即使箜图大王之女,也可能为妾,被一个箜图平民压在头上。女子唯有本事可征服男子,便可为其正妻。
箜图也正是拿着这习俗为由,在大懿长公主下嫁当日,便给了广行长公主如此大的一个下马威,只道入乡随俗,既然广行长公主没有能征服箜图大王的地方,那边只能为奴妾。
这一奴,便奴了数十年。
“当年皇上推行国法,东边淮渝又在作乱,内忧外患,为了稳定箜图,便将我封作广行长公主,当成他的庶妹,和亲箜图王。”
广行长公主坐在牙帐里,苍老的面容上掀起了几分历经沧桑的愤恼,最后,终归于无奈怅然。
在母亲的叹气声中,桑塔阿冷冷一笑,微微中性的嗓音如深山幽泉,低沉携愤,“阿娘和我们在大漠上过得猪狗不如的生活!而那个狗皇帝却在皇宫里夜夜笙歌!”
清梨听着桑塔阿的话,眸子轻轻垂了垂,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母女俩,同情?或许她们最厌恶的便是同情了。
可与她们一并诋毁君上?清梨这小怂妞也说不出口的,何况,想想皇上当年的处境,这样做不能说错,理上是对,却失了良心。
兽皮床上,被一道帘子挡着,顾笙辞正在给温行上药。
温行趴在床上听着母亲和阿姊的话,撑起了身子,带着嘶气儿声清清温润道,“好了,娘,阿姊,都过去了,咱们现在在清州了,至少,若是当年易位而处,咱们清王断不会如此做派的!”
桑塔阿是个直率的脾气,顿时便蹙了眉骂道,“还帮他说话,你看看你……”背上的伤!
桑塔阿可没说完,就被温行的一阵痛苦的吸气声给打算了,是顾笙辞弄出来的。
顾笙辞赶紧接了话道,“广行殿下,恕在下多一句嘴,在下也算在京城里住过十几年了,怎么没听说过西苑里的那些太妃娘娘们有什么和亲的女儿啊!”
清梨一听顾笙辞这话,顿时也来了兴致。宫里的事她熟,顾笙辞说得没错,西苑里的那些太妃成日里乐呵呵的,每每听到箜图的事儿可真是个比个的高高挂起,不像是有公主和亲箜图的。
广行长公主如今寄人篱下,对上清梨晶亮的水眸,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苍哑淡淡讲道,“箜图蛮夷,皇上自然不可能真的将皇室女下嫁,自然是从贱奴中随便寻个容貌还过得去的,赏个封号尊位罢了。”
“既然是圣旨御赐的封号尊位,那姑母便是名正言顺的广行长公主,这些是应得的。”清王打了帘子从外头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了广行长公主的话,沉声淡淡说道。
广行长公主与桑塔阿看到清王来了,立马脸色变了变,起身上前。可见清王这战神的威名,在箜图中也是如此有震慑的。
清王见广行长公主要福身,一把将她托住了,看了她皱纹深陷的苍老面容,敛了脸上的狠戾,沉声道,“不必如此。您既是圣旨册封过的长公主,按辈分,本王该称您一声姑母。”
说着,清王扶起了广行长公主,一边道,“不论旁的,只说本王年幼那几年,若不是姑母您和亲箜图,箜图未曾起兵,本王如何能安然长大?”
广行长公主虽然一直生活在箜图,只与边城数里之遥,可她自己安身艰难,哪里曾真正了解过这位大懿的战神清王。
在广行长公主的心里,清王是高高在上的冷血战神,却从未想过,有一日这位天神一般的战王会站在她面前,如此谦敬有理地对她。
中原战王,即使有着沙场铁血,也是谦谦君子,岂是那些箜图蛮夷可比的?
中原,大懿,她终于回来了!二十五年了,她终于回了……
广行长公主顿时便泪如雨下,这泪夹杂了太多的心酸,还带着几分一别数十年的归属之情,苦尽甘来……
清王看着长公主这般模样,也轻蹙了剑眉,招了跟着凑热闹红眼圈的小妞到身边,与长公主道,“本王知晓当年和亲非姑母所求,但姑母的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