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梨趴在屏风后面,听着安侧妃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可是说到点子上了,说明安侧妃这是缓过来了。
果然,齐巧思听着安侧妃的话,原本还得意洋洋的精致脸庞“唰”的一下就变了颜色。
她惊恐地回头看向王婆子与王妃,立马慌乱地解释道,“妾、妾可没笃定什、什么!”
就这么慌慌张张的一句,便颇有一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王婆子眼底已经划过一丝了然,她是宫里出来的,亲手帮秦贵妃扳倒了当年宠冠六宫的胡贵妃,齐巧思的这点小伎俩她如今已经看的透透的了。
倒是旁边的王妃,依旧是一副温温柔柔的蹙眉忧愁模样,似是还在分辨这两人到底谁说的话是真的。
齐巧思看着王婆子目光淡淡的从她身上挪开,只觉不好,心里暗暗一紧。
这会儿她也只刚刚失态,连忙补救般道,“只是殿下命人来传信儿,说今儿大雨延误了回府,当时王妃娘娘和嬷嬷都在,怎会突然就在夜里不声不响地就回府了?”
说着,齐巧思自觉有理,越发来了底气,又是狰狞挑衅地盯着安侧妃,娇声柔柔道,“而且啊,殿下就算忽然改了主意,夜里独自打马回府,也该是先去王妃娘娘的屋里的,怎会到安姐姐您的屋里来?”
说完,齐巧思故意做足了柔弱的模样,满目温顺地看了王妃。
这话原是齐巧思拉拢王妃的,可王妃与清王的关系,王婆子知晓,清王和清梨更是知道的,所以齐巧思这可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王妃看了齐巧思一眼,柔眉轻轻皱了皱。
不过,王妃一贯性子软绵,说白了其实是有些迷糊的,尤其这会儿她并不知道该站在谁那边,索性继续站在王婆子身后一眼不发了。
倒是拉低了帽兜的清王,微不可闻地蹙了蹙眉。
对于齐巧思,说实话,清王一早就把这个人忘到了脑后去了。
这会儿还是好好想了想,才想起来这个人是当初顶了清梨的“功劳”,才赚了这会儿的位置。
从前对于清王来说,后院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无甚所谓,反正整个后院对他来说都是个摆设。
可现在他心尖尖上的小妞妞要住到后院了,齐巧思这时候往清王跟前撞,真可谓是找死。
不过,齐巧思这会儿还不知道自个儿已经蠢到自掘坟墓了。
她正得意洋洋看了安侧妃,继续讥讽道,“莫不是侧妃姐姐您帮咱们王妃娘娘管了几个月的差使,真当自个儿住的是府里的正院了?”
这话可是戳中了安侧妃的痛处,但是安侧妃虽说脾气也娇蛮不好了些,可也不是一点就爆的无脑模样,管了府里中馈这月余,性子越发沉淀稳重了些。
她冷冷地瞥了齐巧思,讥讽扯唇一笑,“殿下是否会回府,自是有殿下自个儿的考量。去哪儿,也是殿下的意思,妹妹还想给殿下做主不成?”
齐巧思一向是莽撞无脑的,一贯不是安侧妃的对手,先前不过是钻了安侧妃还在惊愣中尚未反应过来的空子。
如今安侧妃回过神儿来,避重就轻,三言两语,轻易地就把齐巧思扔进了她自个儿挖下的坑里。
齐巧思脸色顿时便难看了,阴恻恻地看了安侧妃一眼,心里火气一窜,却是“噗通”一下直接跪到了王婆子和王妃的面前,呜呜低泣,眨眼她掩面的帕子上就真的湿了一层。
“侧妃娘娘舌灿莲花,妾哪里说得过您!可这样的大事,妾是殿下的人,如何能被您三言两语便收买了去!”
巧思拿着帕子擦着眼泪,一边嘤嘤抽噎,一边又仰了头,一双狭长眸子含媚带柔波,秋水盈盈,哭得好不娇作,“嬷嬷!您可一定要为殿下做主啊!”
说着,巧思一边哭着,一边捏着帕子指了矮炕上的清王,声泪俱下,义愤填膺,“今儿妾就算拼了以下犯上的罪名,也求嬷嬷您一定不能放过这个姘夫!”
齐巧思这套勾栏里女人的撒娇使媚手法,糊弄糊弄寻常富家纨绔说不定是有些许用处,可她千不该对着一个历经后宫阴私大半辈子的老嬷嬷这样。
尤其对于王婆子这种有智谋的老嬷嬷,更是犯了忌讳。
王婆子原还想着,巧思到底是当初她为了保全清梨,偷偷帮推了巧思一把,才让巧思如今深陷后院。
只要巧思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寻常含酸拈醋,王婆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左右清王后院里多这一个摆设也无妨。
可如今,巧思这般行径,王婆子也没了要保她的意思,索性看了一眼安侧妃,浊眸苍苍,带了一种无形的威压。
这月余时间,安侧妃掌管府里中馈,也是算是王婆子在旁边手把手教的。
从前安侧妃对王婆子那点无颜相见,也在这月余王婆子毫不吝啬的赐教中都扫荡净了。
如今的安侧妃对王婆子,倒是有几分大家闺秀对女先生的意思,亲近敬畏都有了。
安侧妃也自知今儿的事是她犯了蠢着了道,也幸好清王来的及时,这会儿对上王婆子的目光,她讪然一笑,微侧了侧身。
这算是默许王婆子掀开这位“姘夫”的帽兜了。
王婆子却没立马发作,她匆匆而来,久站已是疲累,此时正好小太监已经搬过来了几把梨木宽扶手椅子,还加了靠垫软枕。
王婆子示意了王妃坐到了中间的椅子上,而后她自己也坐了下来。
到底是王妃,纵使王婆子不喜王妃,今儿的事更是得王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