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阿春脸色难看地躬身听训,他还真不知道清梨是什么时候入了清王的眼了,竟然能劳得动太监总管元福亲自出来交代。
不过元福并不知道刚刚是阿春赶走了清梨,他只当是清梨自己跑的,继续骂道,“你以后别这么不长眼!给杂家记着,以后侧妃娘娘家的这位小祖宗过来,把好话都说尽了也得把他给杂家留下!听见了没!”
“是是是……”阿春一边应着,一边在心里狠狠骂着齐巧思,脸上依旧谄笑道,“元爷爷您放心,那位小祖宗刚走没一会儿,奴才这就去把他给您老追回来!”
“快去!”元福甩了拂尘,看着阿春跑了出去,他也抱着拂尘回了正殿。
清王跟前不能少了人伺候。
至于被元福训了一顿的阿春,他刚刚跑出清元楼院子,顿时阴沉下了脸色,朝里头啐了一口,狠狠低声咒骂,“蠢婆娘!烂泥扶不上墙!”
清梨刚要转过墙角,就听见了阿春的声音,脚下的步子顿时停住了,来不及细想,她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后头跟上来的温康还以为她临时打了退堂鼓,叼着草幽幽冷笑,“快走!都走到门口了还想跑?今儿早晨在殿下眼皮子底下跑的时候不是挺英勇的吗?”
这事,温康早就听元福讲了,可把他笑了一上午,他都恨不得当时在场,好好瞅瞅他英明神武的主子被一只小蠢太监气得牙痒痒的模样。
清梨不用回头都能想到温康嘲笑她的模样,跟他主子一个德行!她气鼓鼓地在心里“哼”了一声,不过还是怂乎乎地揣着小手蹭到了温康的身后。清梨小怂包一向是该不要面子的时候就不要的。
温康看着小奶兔一气呵成地轱辘到他身后,意外地挑了挑眉,抬头就看到阿春从那边拐了出来,见了他在这,赶紧笑眯眯地迎上来,谄笑阿谀道,“温爷爷好,这是清完人了?真是神速,果然有温爷爷出手就是不一样!”
阿春是元福手下的,温康懒得跟他多说,瞥了一眼,还没张嘴,就听见躲在他身后的清梨奶奶乎乎地“哼”了一声。
顿时,温康真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他回头瞥了一眼,就见小奶兔揣着小手躲得严严实实,哪儿有半点刚刚跟他闹脾气的骨气?
清梨的小熊样真是笑仰了温康,他这时候才发现,这小家伙还真不像她看上去那么蠢,昨日元福跟他说的时候,他还当元福是爱屋及乌,不过今日看来,还真是!瞧瞧把她精的,这个时候躲到他身后,不就是告诉他她不喜欢这个阿春吗?她倒是分得清外人和自己人!
温康又看了一眼阿春,暗暗记下,随意问道,“你不跟着你元爷爷在殿下跟前伺候,跑出来做什么?”
被温康挡着,阿春没看到清梨,他也摸不准温康的脾气,只能干干赔笑道,“元爷爷让奴才出来找个小太监。”
温康一挑眉,叼着草道,“奶糖?”
“诶是是是!温爷爷果然是料事如神!”阿春赶紧拍起马屁,心里却是一惊,连温康都知道清梨,他顿时心里绷了根弦。
温康痞笑一声,心道果然是她偷溜出来的。
阿春明显忌惮温康,他不明白温康这笑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赔笑道,“那个……温爷爷,元爷爷那边还等着奴才呢……要不奴才……”
“不用,人杂家已经帮元狐狸带过来了。”温康直接打断了阿春的话,带着人就往前走,还不忘回头笑眯眯地威胁清梨,“听见没有,正等着你呢,老实跟上呵。”
这时候,阿春才看到躲在温康身后的清梨,一愣过后就阴恻恻地盯上了她。
清梨感觉到了阿春毒蛇一般的目光,她低着头麻溜地从他跟前跑过去,心里跳得厉害。
就在刚刚她听到阿春骂的那句话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这个阿春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她可不想招惹上这么一个危险的人,所以她才赶紧躲到了温康的身后,不让阿春知道她听见了他的话。
温康当时离得远,还真没听清阿春在骂什么,他只当清梨是害怕阿春,所以听见他的声音就赶紧躲开。
他也没多想,带着清梨就到了清元楼的门口,揪了身后的清梨往台阶上一拥,“进去吧,别等着元老狐狸亲自出来请你了。”
说着,温康朝清梨幸灾乐祸地一笑,“你自个儿主动一点,说不定能争取个‘宽大处理’呢是不?”
清梨看着温康脸上那明晃晃的看戏奸笑,狠狠地在心里给温康的脸上划了好几道,才扁了嘴,委屈巴巴地往正殿里走。
还没等清梨走上一阶台阶,清王威厉含怒的冰冷声音就从里头砸墙而出。
“滚。你不是爱做点心吗?元福,去瑶璧楼里给她辟个小厨房,让她天天做!什么时候做出来什么时候再放出来,不然就永远别出来了!”
凌厉冰冷,清梨还真没见过清王发冷火的时候,光听这声音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不禁狠狠一个哆嗦,威压自头顶而下,压得人窒息。
小奶兔被吓得当场一抖,刚刚踩上下一阶台阶的小脚吓得一下就缩了回来,麻麻溜溜地就轱辘到温康的身后,揣着小手死死地缩着,一步都不肯走了。
今儿在这若换成元福,听着清王发火估计也会发怵,但是温康却依旧是一副郎当痞样,斜了一眼被吓回来的清梨,嫌弃地吐了嘴里的尾巴草,拎着她就往里拽,“甭搁这儿装死,把你叫过来就是给殿下消火的,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