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侧妃轻轻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
清梨在旁边看着安侧妃浅淡的笑容,不知道安侧妃又在伤感什么,忽来的心虚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让她怂乎乎地低了头。
安侧妃余光瞅见老老实实跟着她们的清梨,勾了唇道,“今儿也吓着奶糖了吧,殿下的虎那般大……”
想到白骜,安侧妃的脸不禁又白了白,却又撑着勾了抹笑,“好了,奶糖,今儿你又立了功了,回头本妃让央荷给你个大赏,如今时间也不早了,你可以回去歇着了,养足了精神,赶明儿继续给本妃立功。”
安侧妃守夜的都是些丫头,她用起来方便,所以夜里清梨是不用上值的。
清梨得了安侧妃的打趣,小脸顿时羞得飞了两朵红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安侧妃福了福身,转头溜溜地就往她的小屋跑。
……
路过王婆子的院子的时候,清梨特意进去转了一圈。
今儿晚上她才仔细打量了一圈王婆子的院子,这院子名安清堂,虽说是在琼华斋里,但是却像是个院中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正屋厢房样样都有,雕梁画栋,精致韵雅,檀香氤氲。
她看着正屋门口的灯笼,红纸花样巧,精致美伦。
府里的东西皆是有规格的,即使是灯笼,各院子里用的也是不同的。所以其实只要仔细一看,就能看出这灯笼红纸的花纹与清王那用的是一样的。
清梨不禁眨眼想着,她天天往王婆子这屋里跑,可从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她正看着灯笼,正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蕉叶走出来瞧了瞧,见清梨站在门口,笑了上前道,“奶糖公公是来找嬷嬷的?嬷嬷还未回来,公公可要进来等着?”
蕉叶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小脸圆圆的,也跟清梨似的,肉嘟嘟的,一笑还有个小酒窝,看着显得格外的年纪小。
不过今日清梨再打量蕉叶却能发现,蕉叶虽然年纪小,但却与旁的丫头不同,她腰板直直的,一举一动都皆有章法,这样的气度,她只在清王院子里的小太监身上见过,只在皇上身边的宫女身上见过……
清梨垂了垂眸子,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又笑得傻乎乎的,朝蕉叶陷了陷酒窝乖巧地摇了摇头,转头就跑了。
蕉叶虽然没碰上清梨几回,但她知道她不会说话,只记下了她来过,便又转身进屋了。
跑出了安清堂的清梨一路回了自个的小屋,原本是打算上床睡了的,但是她今儿晚上烤火,弄得身上一股子烤肉的味道,而且她浑身灰扑扑的,着实有些脏兮兮的。
于是,小清梨又一股脑地从拔步床上爬了起来,扒拉了小指头算了算。
今儿是初三,王婆子说清王是初五初六会去泡温泉。那正好,她今儿去洗了澡,把初五初六空过去。
于是,清梨麻溜地收拾了东西,抱着小包袱就往外头溜去。
这会儿已经快到亥时了,月高人稀少,风吹摇叶窸窣,寂静无人语。
清梨借着皎皎月光,半摸着黑,一路跑到了温泉,舒服地洗起了澡。
……
另一边,到了清元楼的清王和王婆子却没有这样闲适。
王婆子坐在清王对面,接过了清王递上的热茶,抿了一口皱了眉道,“这几日,顺着那晚温康抓到的人,确实揪出了不少人。那害殿下的脏东西也找出来了许多,老奴也去看了,确实是用过的,不像是故意布置诬陷的。只是……老奴总是觉得这事还没完。”
王婆子说的“那人”,正是清王那日夜闯清梨屋子的时候,温康和元福在院子里抓到的那个小厮。
他是阿春买通去杀清梨的,也是阿春手臭,随便寻了个人就是个京城那边的细作,虽然查出来人跟阿春确实没什么关系,但他还是遭了连累,被打了板子扔去了杂役房。
清王盘坐在矮炕上,静静听着王婆子的话,面沉如水,墨眸深深,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食指骨节敲击在桌子上,在安静的屋子里回荡,压抑迫人。
清王凝思了半晌,眯了深眸,“嬷嬷的意思是,这次咱们是抓对了人,找到了东西,但是这也是对方弃车保帅故意让给我们的。他们还有潜伏在府里?”
王婆子点头,沉吟道,“是,若是这便把京城那边的势力连根拔起了也太过简单了。毕竟从已经拔出来的这部分人便能看出,能藏得这么深的,定不是三五个月的功夫,说明十几年前,可能在殿下极小的时候,那人就已经盯上殿下了。”
“呵。也是,毕竟本王一直没能如了他得意死在清州。”清王冷笑,讥讽道,“可真是本王的好哥哥。”
王婆子看了清王一眼,没接他的话,依旧肃脸沉声继续问道,“所以引出这一切的那人究竟是如何抓住的?有无可能是被对方故意诱导过去的?”
“不会。那日确实是本王临时起意的。”清王想到小蠢兔就脸黑,不过他还是仔细想了想那日的事,顺道也回顾了一遍抱着小蠢兔睡觉的感觉,有个软软乎乎的小东西在被窝里抱着暖,确实不错。
清王的墨眸又不自然地深了深。
王婆子看一眼就知道清王又没在想好事,果然这开了荤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亏她还曾替清王那方面担心过,如今看来,只不过是没瞅见个对眼的。
呵,男人,果然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没个好东西。
一想到清梨今儿被吓得紧紧缩在她身边的模样,王婆子就皱了眉,瞥了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