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急急朝一楼奔去。
咯咯咯。
刚跑了几步,一阵低低的、孩童的声音忽然在红衣女人身侧响起,你把她杀了!
稚嫩,诡异。
我下意识朝一楼的红衣女人身旁看去,想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啪!
别墅内亮着的灯忽然全灭了。
四周的窗帘也在一瞬间齐刷刷拉的严丝合缝。
别墅内顷刻间变成了黑乎乎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我蓦然顿住了脚步,左手捏紧了宝符,右手五指平伸,指尖向上,捏成三清决,警惕环顾四周,严阵以待。
嘘。
有什么东西在我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紧接着,那道阴森森的童声再次贴着我耳朵响起,带了阴森和狰狞,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你该死!
我身上的汗毛蹭的一下竖了起来,全身也一下子变的僵硬无比:刚刚还在一楼的东西,现在就趴在我后背上!
佛驮背要钱,鬼驮背要命!
按照多年的经验,我本不该犯这种致命错误的,可刚刚看到红衣女人掉下楼,我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心神不稳,才让那东西钻了空子,趁机趴到了我后背上。
下一步,它就要对我下手了。
所以,在那东西的声音贴着我耳朵响起的一瞬间,我左手中的宝符已经反手朝后背快速拍了过去。
稳!
准!
快!
啊
一阵孩童尖细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同时,我后背蓦然一轻。
我的心也跟着一轻:初次交手,那东西就被我的宝符给击中受伤了!
跟着爷爷行走江湖多年,我对这些东西了解颇深:它们跟人一样,欺软怕硬,最会审时度势,只要你一开始镇着它,接下来它就会对你忌惮十分,处处避让,事情大概也就成功了一半。
这时,就需要趁胜追击。
因此,在我左手拍出宝符的之后,我右手捏着的三清决,已经快速朝那方向袭去了!
呜呜呜
就在我右手抬起的一瞬间,那道尖细的、孩童的惨叫声,忽然变成了成shú_nǚ人的哭声。
幽幽的,低低的,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紧接着,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腰。
一道温软的躯体贴紧了我的身体。
成熟,柔软。
长这么大,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更别提被女孩子用这种方式抱着了。
有一瞬间,我的身子僵了僵,右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你怎么舍得打我?
身后的女人带着哭腔,类似于撒娇一样质问我。
嗡。
我的脑子一下炸开了。
抱着我的,是刚刚摔下楼的红衣女人!
她没死?还是被那东西控制着?我该怎么做,才能既保住她的命,又将那东西灭掉?
一瞬间,我脑海中涌出无数个问题。
你给我揉揉就在我打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时,红衣女人伸出小手,缓缓抓住了我僵在半空中的右手,缓缓往下拉。
她的手滑腻,柔软,让人心神俱荡。
咯咯咯
红衣女人的声音,忽然再次变成了孩童稚嫩阴森的声音,带着得逞后的得意和诡异,你去死!
接着,抓着我手的小手猛然一扭,想要拆解我的三清诀。
电石火花间,我左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第二张井字宝符,照着那东西声音响起的方向狠狠拍了过去!
那东西也真是够天真的。
居然以为我会轻易被蛊惑?
啊
惨叫声再次响起。
比上次更凄厉,更渗人。
我能感觉到原本裹在我四周的浓郁阴气快速消散,那种让我全身紧绷的危险气息也在迅速后退。
啪。
就在我觉得身心俱轻的瞬间,刚刚灭掉的灯忽然亮了。
身后抱着我的红衣女人身子却软软倒了下去。
我此刻站在楼梯正中央,红衣女人又没有那东西护体,要是这么直摔下去,估计最少也得摔个脑震荡或者骨折。
我想也没想,反手就抱住了她。
她必须死!你少管闲事!
我刚抱住红衣女人,二楼楼梯顶端就响起了一道稚嫩却阴狠的童声。
顺着声音抬头一看,一个身穿红色裙子,留着漂亮西瓜头的小姑娘,手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用一双漂亮的眼睛阴狠狠盯着我。
它终于露面了。
然而我却结结实实吃了一惊:它居然不是鬼!
鬼形散而神不散。
人死如灯灭,灭的其实是形,神依旧在。人死后神若有怨气,则可以留在人间飘荡,称之为鬼。
它却形神俱在。
灯光打在它身上,甚至还拉出了一道小小的影子。
然后,它一晃消失了。
我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跟着爷爷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我居然看不出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我没有急着去追击那东西。
现在要紧的,是赶紧救怀里的红衣女人。
她刚刚从二楼摔下,身上却没有一处受伤的地方,显然那东西刚刚护着她,是故意要借此吓跑我的。若她的魂魄还在,我从阎王爷手里抢回她的几率几乎是九成九。
我将红衣女人平放在地上,快速从随身背着的乾坤包里掏出了一枚五帝铜钱,将五帝铜钱竖起来,轻轻在她额头上捻了一下,然后缓缓放开了手。
人的额头上有一把明火。
三魂七魄俱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