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一来,怕是要委屈了娘子。”
“妾身相信官人自有主张。”尽管委屈,可她还是好言宽慰。
正月初一,一堆丫鬟盯着黑眼圈,硬撑着伺候夫妻二人穿戴。昨晚上时而载歌载舞吟诗作对,时而琴棋书画,一直持续到天亮,这也就是过年了,换成平时,这些丫鬟都得被吕欣瑶打死了去。就这样,小红这个最贴心的丫鬟,也没跑了一通数落。
“官人是个心宽的,容的了你们胡闹,本夫人可没这么大的心眼。以后都给我记好了,再这么玩闹,仔细你的皮。”拿最亲近的小红下刀子,其他的丫鬟在一旁都长记性。
还是何来开口打圆场:“过年,喜庆之日,大家开心玩一玩,无须较真。三天过年,无过无措,放胆去折腾吧,别把这庄子给点了就行。”
吕欣瑶听着忍不住“噗嗤”一笑,都是她带来的人,丈夫这面子给的大了。“官人,妾身这里立规矩呢,你就惯着她们吧。这些丫头片子,心野着呢,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都是娇滴滴的小娘子,跟前伺候的,我可打不下手。”何来呵呵一笑,这事情就算过去了。吕欣瑶也知道,何来未必是对这些丫鬟动了心思,通过这个手段替自己收人心呢。
其实吕欣瑶老气横秋的样子才最好笑,明明过了年虚岁才十六,一副老成的样子,完全就是装出来的。不这么装还不行,这么一大家子人呢,没点威严怎么镇的住场子。何来还不能夺她的威信,就得自己装好人,让她来发狠。
“夫人,在娘家都没挨过打呢。”小红还凑近了吕欣瑶发嗲,被她抬手推来道:“要浪去官人跟前浪,别在我这。”众人一阵哄笑,小红哄着脸跺脚。
收拾停当,何来道:“我去城里拜年,家里的事情辛苦夫人了。去年怎么做,今年就怎么做。”
“官人可有受罪?”眼珠发红的吕欣瑶搂着丈夫仔细打量,一看他的样子,红光满面的,放心了。
何来笑着拉着她的手道:“不必担心,跟在家里区别不大。只是这大年初一的,惊扰了夫人,明日不能陪夫人回娘家,为夫之罪也。”
吕欣瑶松了一口气道:“官人不是鲁莽之辈,此间必有内情。”
何来听了笑了笑:“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头慢慢给夫人细说。”
吕欣瑶心里一阵贴慰,本担心何来不告诉她真相呢。夫妻是最亲密的人,如果何来不说,她也不会说啥,但是心里会难受。
吕欣瑶道:“沧州陈员外托人捎信来,说常有草寇叨扰,想让陈婉儿在家中住些时日,不知官人意下如何?”
“陈大河女儿陈婉儿?”方羽一愣。
“婉儿说,她和官人既是故交,也是生死之交……”说到此处,她偷眼注意丈夫的神态。
方羽听了笑了笑道:“一切夫人做主便可。我可得走了,挣钱的时候到了。”
“这当口,官人还惦记挣钱啊?”吕欣瑶彻底的轻松了,取笑了一句。
小红在一旁也凑趣道:“国公就像他自己说的,棺材里伸手,死要钱。”
“这年头,有钱阎王爷都得让步。还是小红知道我,来,让我抱抱。”换成平时,小红是一定要躲开的,夫人不点头,她怎么敢与何来作出亲热举动。
却见吕欣瑶微低头退后一步,小红正在揣摩这是何意,哪知何来伸手一抄,当着吕欣瑶的面,生生让他抱了个结结实实。
也只是一抱,小红便红着脸推开何来,低声道:“夫人和小红都盼着国公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