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三千骑兵快马加鞭一路追赶,终于在距应天府五十里处的刘家寺将慕容嫣等人拦截。领头的是四壁守备呼延竹青,手一挥,一声大喝,宋军一拥而上,将马车团团围住。
“大胆!碧月帝姬也敢拦阻,快些闪开,不然尔等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儿媳身子极度虚弱,如今狗皇帝出尔反尔,张琴勃然大怒,不顾生死跳下马车指着呼延竹青一通大骂。
呼延竹青被骂得体无完肤,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正犹豫不决时,张琴双臂一拦,厉声喝道:“再若往前,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嫣儿莫怕,凡事有娘在!”
慕容嫣生怕婆婆有闪失,挣扎着爬起,踉踉跄跄的下车,将婆婆拉至身后护着,冲着呼延竹青淡淡说道:“有事冲我一人来,休要伤我家人。呼延守备,金军南下攻宋,你不去守卫京城,却出动兵马围堵我一妇道人家,是何道理?”
呼延竹青道:“皇上有旨,碧月帝姬因流产致身子虚弱,需要护送回京城好生调理。其他人等不得拦阻,若有违抗,军法从事!”
“呼延守备!”慕容嫣冷冷说道,“我虽无力抵抗三千宋兵,但若杀你,也非难事!你若动我家人,我必让你血溅当场!”
呼延竹青心里“咯噔”一下,见她目光凛冽,当下也不敢放肆,平复下心情,说话的语气也显得柔和了许多:“你还是随我回京复命为好!”
慕容嫣摇头冷笑:“若是说不呢?”
呼延竹青不甘心,再三劝阻:“皇上十分担忧,你若回到皇上身边,荣华富贵必然享之不尽,何苦跟着何来吃苦受罪?如今局势不太平,还是宫中太平些!”
慕容嫣撇嘴冷笑道:“不劳呼延守备费心。这既然是妾身选择,自当无怨无悔。请告诉皇上,何来是妾身丈夫,为夫舍弃富贵荣华有又何妨?”
“那何来不是写了休书么?如今他与你已无瓜葛。”呼延竹青冷冷一笑。
何来跌跌撞撞的从马车里下来,虽然自己浑身是伤,但终究是男人,当自己的女人有危难之时,若不挺身而出,那还算是男人么?他将慕容嫣和张琴拉到身后保护,打了一个哈哈,道:“呼延守备,你此计甚拙!说我写休书,你且拿来,拿不出少在这里放屁!莫说平日我不会写休书,就算是千刀万剐,这休书我也不写!前世今生来世,慕容嫣皆是我妻子,你若是想娶她,靠边站!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毫毛,不怕死的就上前试试!”
慕容嫣听后,嫣然一笑,脸色惨白的倚靠在他肩膀,将柔若无骨的玉手塞进丈夫的掌心。何来轻轻抚摸了一下她那张如花的俏脸,注视着呼延竹青,目光里充满杀意,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我的女人,你动她一下试试!”
呼延竹青冷笑道:“富贵荣华你不要,真是愚蠢至极!”
慕容嫣道:“我只要何郎,荣华富贵与我何干?”
呼延竹青道:“纵然尔等武功再高,若是一拥而上,想必尔等也无法全身而退!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为好!”
何来道:“乱军之中固然难保性命,但我等只想回家,并无伤人之意。若是你咄咄相逼,只好鱼死网破,怕你也难过今日!”
呼延竹青道:“三千骑兵还降服不了你们四人?我却不信!”
何来道:“再说一句小心你的狗命!”
一时之间,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忽闻这时,探子快马来报,神色慌张:“前方发现金军!”
听说金军杀到,呼延竹青脸色大变,调转方向,撇下慕容嫣,率领骑兵匆忙返回京城。一家人暗松一口气,真要是打起来,对方人数众多,能否冲出去还真不好说。正张罗着上马车,忽然慕容嫣腹中一阵剧痛难忍,一股鲜血又从身下流出。张琴大吃一惊,何来更是慌了手脚,此时前方烟尘滚滚,金军先锋眨眼间便来到刘家寺,忽而瞥见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停靠路边,哇哇叫嚷着冲了过来。
何来只好硬着头皮抱拳道:“只是赶路,若有得罪军爷之处,还请包涵。”
金军冷冷一瞥,将他推下马车,掀开门帘,见到慕容嫣,顿时两眼放光狂笑不止,甚至有些金兵毛手毛脚的伸过来欲加调戏。
“放肆!”张琴勃然大怒,抢先出手发难。慕容嫣见状,一把拉住婆婆,此时此刻,一旦动起手来,一家人便全都交待在这里了。
金兵见到一个孕妇,先是贼笑,继而看到她身下一大摊血迹,便明白了七八分。慕容嫣挣扎着爬起,跌跌撞撞的下了马车,跪倒在一个金兵头领面前,此刻,腹中犹如翻江倒海,,鲜血狂涌,她瞬间脸色惨。
“你可是身有不适?”金兵头领问道。
若在平时,慕容嫣挥剑便将这干人等斩杀,但此刻,胎死腹中,丈夫在狱中遭到毒打,两人身体极度虚弱,若动起手来,绝无胜算。她跪地不起,忍着剧痛,咬牙道:“求头领放我家人一条生路,民女感激不尽……”话未说完,终究是失血过多,身体前后一阵摇晃,栽倒在地。
“嫣儿!”
“娘子!”
“姐姐!”
家人慌了神,七手八脚将她扶起,慕容嫣声息渐弱,断断续续道:“孩子……孩子……没了……”
看到慕容嫣的面容时,金兵头领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