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我?”周伍听了先是一愣,仔细打量了下摊前这个人,鹰钩鼻,大双眼,皮肤白的像娟子没用过的绘画本一样。
尤其那两瞥八字胡,修的干干净净不落边角,一字平口唇下的圆下巴微微向上一兜。
就这模样,别说才三十岁,就是再老上个三十岁,也算是个大帅哥。
加上一身黑色的斗篷罩着全身,就像是那个剧组里跑出来吃点小吃的演员,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神精病。
“你看够了没有?”这人眼光一抬,盯着周伍的眼睛说道。
这眼光黝黑闪亮的,深邃的像一汪永不见底的泉水,周伍被这眼光看的心头一颤,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晃了晃脑袋说道:“不……,不好意思,您刚说……,说什么,我……,我没听明白。”
“我说把你买下来,你卖不卖。”这人一动不动的说道。
周伍这才发现一个问题,虽说不是瓢泼大雨,可也算得上是场中雨了,这人没打伞,身上这件斗篷上居然一滴水都没有。
“老板,您这玩笑可真不怎么好笑。”周伍挤出点笑容说道。
“唰”的一声,这人抬起手来,“擦啦”一声,一个东西掉在摊子上一个装青菜的篓子里。
周伍低头一看,这东西正落在篓子里一堆青菜叶子上,这玩意儿四四方方的,周身都是金黄色。
这东西掉进篓子里,沾了点青菜叶上的水珠,路边的灯光下,几滴水珠正闪着金光从这东西身上滑了下来。
“这是……,”周伍走近摊子伸手想去摸这东西,手伸到一半停住了问道。
“这是金砖。”这人说道。
“金…………,金砖?”周伍瞪着眼睛抬头说道。
“嗒”的一声,又一个东西掉了下来,落在一边的黄芽白篓子里,周伍一看,又是块金砖。
“把你卖给我,这个东西,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这人说道。
周伍看了看这人,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什么路人,十几米远的便利店还开着门,里面一对小情侣走了出来,小男生抬头看了眼周伍这边,小女生拉了他一把,男生撑开雨伞,转身搭着女生的肩膀向街尾走去。
整条街都没人了,周伍抬头看了眼这人,又低头看了看金砖,悬着的手终于放了下去,摸在金砖身上。
这辈子,他还没摸过这么重的金子,一手拿起金砖,掂了掂,这东西起码有三四斤重。
“两公斤的。”这人说道。
周伍靠近看了看,正面刻了三行小字,第一行是“”,第三行是“吉吉瓜银行”。
这东西他见过,在电视里见过。
周伍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胸口突然一热,口腔里突然变得湿漉起来,两边的腺体突然分泌出一些唾沫。
周伍把金砖放回青菜叶上,又拿起第二块金砖看了看,一滴口水突然从嘴角滑了出来。
周伍忙“嘶”的吸了一口,吧唧了两下嘴巴,又晃了晃脑袋,笑了笑,把金砖放了回去。
周伍呢,也是人见多了,什么样的都有,有寻刺激的,有闲得无聊的,有不知所云的,有茫无目的。
还有些人,吃着吃着,能坐周伍这哭起来的,要么抱怨生活要么抱怨自己。
有一次还接了个外卖,周伍送过去没人,给退了回来却不需要退钱,留言说是见他一个人在那很辛苦,点了一份请周伍自己吃的。
还有一次,一个开夜班出租的司机跑来吃油炸,说这晚遇见个奇葩,那人上车就叫那司机领他去安全局附近,去完了叫他停在路边看那里几分钟。
接着叫司机又围着省军区的大院绕了大半圈,每到一个地方就原地看个几分钟。
这司机忍不住问这人干嘛的,这人拿出一瓶酒喝了一口,长叹一口气说道:“哎,以前的岁月回不去了。”
司机听得莫名其妙,这人接着说道:“平安的生活真好啊。”
司机说:“您可真是个奇怪的客人。”
那人说:“工作性质决定的。”
司机见那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多岁,就问他到底以前干什么的。
那人看着车窗外,百感交集的说道:“我曾经是他们的一员。”
司机觉得这人有故事,反正是打表收费,也打发打发夜班无聊,多问了几句。
这人终于说,他曾经是一名特种工作人员,在一次任务中犯了错误,结果只能隐姓埋名的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并且他再也不能回到以前的单位中去了。
周伍听了以为这司机遇见了个特工。
谁知这司机说,特工个屁,就是个普通销售员,晚上没有目的的四处打车,逢着司机就表现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说话的语气里,都是些军事活动的术语和措辞,让人觉得这人似乎有着什么深藏心中又与国家存亡息息相关的秘密。
周伍说你又怎么知道的,那司机说那笨蛋把钱包掉在他车上了,里面都是些业务电话。
周伍认为那些说不定就是掩饰身份用的。
司机却说不是。
因为那人的钱包里,有几张硬座车票和单位的报销凭证。
关键是,还有这人自己做的记录,写的是本周销售了多少产品,完成了多少业绩,还写着目标是今年能够首付买房。
周伍当时听了哈哈大笑,都说现在什么人都有,司机却笑了笑,说人哪,都想有个更好的自己,要么取悦自己,要么取悦别人。
周伍觉得也是,何况自己现在的摊子前,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