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这个念头一动,什么都会顺着这个念头发生,就像你刚想到一滴水,马上你会得觉得渴。
如同一个从没渴过的人,从不知渴为何物?
而他现在体会到了渴,他的真我在体会这个生命经历时发出了感叹:哦,天哪,渴,原来是这样的,于是他得到了一个真实的经历。
生命只是在经历,除了经历,什么都不是,只是生命本身而已,除了生命本身,什么都无法留下。
可是,他却可以,他不但破坏了规则,他还想建立新的规则,他既想尝试,还想反复拥有,这样一来,它就违背了我们的法则。”白灵说道。
“你们的法则?”黑娃问道。
“造梦的法则。”白灵说道。
“谁规定了生命不可以这么去拥有呢?”黑娃说道。
“不可以!生命是独一无二的,它的经历也必须独一无二,谁也不能改变生命的规则,也包括我们自己。”白灵正色道。
“那为什么他可以改变?”黑娃问道。
“因为造梦王给了他一个梦,一个五色的梦。”白灵说道。
“那一定是个心想事成的美梦吧。”黑娃说道。
“是的。”白灵说道。
“那么现在,这个梦失控了,没有达到造梦当初的预期,于是你们反悔了,要提前收回来,自己动不了手,要借我的手来动,对么?”黑娃问道。
“黑娃,你不想得到些什么吗?他不过只是变回一块石头,而你呢,你能救回你的父亲,还能跳出这个梦,拥有一个自己的世界,你可以在那里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黑娃眼光一片,问道。
“只要你想,你都可以得到。”白灵说道。
“你们当初,也是这么跟那块石头说的吧?”黑娃问道。
“这不一样。”白灵说道。
“怎么不一样?”黑娃问道。
“你在你的世界里,是个独立的王,你干扰不了我们,我们也不会去干涉你,你可以带上这海龙湾所有海精们一起,还可以带上你的父亲,去那里尽情的享受你的为所欲为和肆无忌惮。”白灵说道。
“真好,可我还是有些担心。”黑娃说道。
“担心什么?”白灵问道。
“我担心有一天,你们也会抽走我的梦。”黑娃看了看白灵手里的碧尘珠说道。
“你觉得这是什么?”白灵把碧尘珠在黑娃面前晃了晃问道。
“不是碧尘珠么?”黑娃答道。
“所谓碧者,取其色而暗含避意;所谓尘者,红尘也;于你我而言,它是碧尘珠。
可于石放而言,就如同清凉之散,醒酒之珠。”白灵说道。
“清凉之散,还醒酒之珠?什么意思?”黑娃不解。
“人间有本《小窗幽记》,读来颇有妙趣。”白灵把手放下笑道道。
“你先摘段我听听。”黑娃说道。
“醒食中山之酒,一醉千日,今之昏昏逐逐,无一日醉。
趋名者醉于朝,趋利者醉于野,豪者醉于声色车马。
安得一服清凉散,人人解醒。”
“嗯,好意境。”黑娃叹道。
白灵一笑,继续说道:“饮了中山酒,自然要醉上千日,千日之后,还有醒时。
而能使世人昏昏逐逐,一生犹不醒的,无非是以名利作曲、以声色为水,所酿出来的yù_wàng之酒。
这种酒初饮时,心已昏醉,不知身在何处。
再饮之后因渴而求,求而愈渴,渴而愈求,终至一生性命与之,而不复醒。此时若问“心在何处?”,心已失落在名利声色之中;
若问“身在何处?”,身已追逐幻影而不止歇。
中山酒只能醉人千日,千日之中不能自主;
yù_wàng之酒,却可以醉人一生,一生之中都不能自主,但世上很多为此至死而不醒的人。
酒醉的人,只要给他喝下“醒酒汤”就能清醒,然而,在名利声色中沉醉的人,要如何唤醒他呢?
有什么样的清凉剂能唤醒心的迷醉?也许只有清醒人留下的清醒语吧!在醉梦中做的事都是纷乱的、幻影的事,只有醒来才能做一些真实的事,因此,‘醒’是第一要务,惟有醒了,生命才可贵,天地宇宙才最为真实。
黑娃,你只需把这东西往他酒里一放,这碧尘珠与酒一合,就成了避尘醒世膏,他一喝便醒了,何必让这石头整日里沉迷于醉中不得自拔,还要妄想搞得周天寒彻呢?”
“呵呵,道理是个好道理,可用在这里,太过片面。”黑娃听了一笑,不置可否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