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仁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石块。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正确,但父亲的期望,他不想辜负。
罢了,今日便饶你一命!
赵怀仁深深看了这刺客一眼,记下了他所有的身体相貌特征。
转身便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刺客依旧在胡乱挥舞着长刀,而在另一片灌木丛中,两双眼睛正紧紧盯着这刺客。
咱们这新主家,看起来是个优柔寡断之辈。此等时候,自然是除恶务尽的好!
其中一个伤兵低声道。
某倒是不这么认为。你想,若是主家杀伐果断,某等今后若是犯了什么错,将会如何?
定然会狠狠地责罚!
若是主家仁慈呢?
那某等算是遇到好人家了!
两个伤兵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欣喜。能遇上一个仁慈的主家,想来未来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其实这两个伤兵早就守在了赵怀仁的身边,只是就连这刺客也没有发觉罢了。
他们之前没有出手,一是因为他们二人有信心,在刺客挥刀之前便结果了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想知道,未来自己的主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既然如此,那某等便为主家清楚隐患吧!
其中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伤兵说完,率先拔刀便冲了上去。
刺客听到有脚步声,顿时心中大惊!
什么人?不想死的滚远点儿!
刀疤伤兵闻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某是杀你之人!
他说着,手起刀落。话音落下之时,刺客的头颅恰好滚落在地上
不过而已!
刀疤伤兵不屑的说了一句,旋即在刺客的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的长刀。
你可莫要说大话!
另一个伤兵缓缓走来,脸色却非常凝重。
这刺客不是一般人,若非因为他双目失明,你不是他的对手!
怎么可能
刀疤伤兵的脸上闪过一道不服。
他是周司徒的人!
另一个伤兵说着,揭开了刺客的面巾。
果然,在这刺客的左颊上,刺了一个小小的周字。
刀疤伤兵见状,脸色瞬间大变!
怎么会这样!居然真的是那个疯子的刺客!还好他刚刚已经瞎了,不然单打独斗某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咱们这位新主家,为何会惹上周司徒那群疯子!这群疯子,南唐都灭国六十余年了,依旧幻想着复国!
罢了,你立刻去跟着主家,就算是死也要护住主家上下周全。某回一趟县城,看看都尉怎么安排。
好!
刀疤伤兵点了点头,便朝着赵怀仁的方向追了过去。
洛汭县城西边,住着不少清苦人家。
八字胡医者杨业半倚在床边,眉宇间闪烁着犹豫。
夫人以为,某该当如何是好?
妇人一身粗布衣裳,但一颦一笑皆有大家闺秀之风。她轻轻握住杨业的手腕,然后开口道:
奴家不过一妇道人家,可你每每遇上事情,便喜欢与奴家商量。有夫君如此,奴家心中倍感喜悦。既然如此,奴家便说说妇人的浅见。夫君权当是听个笑话!
夫人但说无妨,为夫自当是洗耳恭听。
夫君净说些欺负奴家的话~
妇人说着,娇嗔的瞪了杨业一眼,美艳不可方物。
奴家以为,这赵神医虽然年龄尚小,但看事情倒是颇具些新奇角度。医者之事某自然不如夫君专业,但也知晓术业有专攻一说。是故奴家以为,他这洛汭人民医堂的确大有可为。若是经营得当,想来能有所成就。
唉为夫何尝不知如此!
杨业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
可是夫人不知,这赵神医年轻气盛,刚一崭露头角,便得罪了李医。你也知晓李医在洛汭县的威望。某以为他的医堂,定然是困难重重
妇人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脸上却不见半分的担忧。
夫君所言差矣,李医的德高望重,奴家自然是知晓的。但夫君别忘了,赵神医手中有那神药酒精,还有河洛一脉的传承。
是了,这便是为夫纠结之处。
杨业依旧眉头紧蹙。他一边想着,能借助河洛一脉的医术突破自己的瓶颈,一边却又不想赌上自己的前途。
夫君大可不必为此纠结!
妇人轻轻一笑,忽然摘下自己的簪子,递到了杨业的手中。
夫君且看,这是某祖母传给奴家的簪子。奴家接过簪子的时候,不过豆蔻之年。当时祖母传下这簪子时,给奴家讲了个故事。
嗯?某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这件事?
杨业发愁的揉了揉眉心,他并不觉得自家夫人能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只是每当有烦心之事时,便习惯跟她说说,也是为了排解下郁闷的情绪。
另一边,妇人却仿若没有看到他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
不过是孩童时的幼稚之事,自然不必刻意去说。只是忽然有感而发,奴家觉得当日祖母讲的故事,与今日夫君的境遇有些相似。所以想跟夫君说来听听。夫君以为如何?
那你便讲吧,某听着便是。
妇人含情脉脉的看了眼杨业,然后娓娓道来:
祖母说,她幼时住在长安城,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儿。所以在家中甚是受到宠爱。那时李家赐下了不少宝物,而祖母最喜欢的,便是其中一青鸾白玉簪。
便是这个簪子?
杨业有些是失望,感觉脑仁的疼痛又重了几分。
妇人仿若并未感觉到自家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