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蛮两国大荒生灵都已送至荒都外围指定地点,为何独独皋落迟迟未送来。“青阳宇成面带愠色问道。
“这的确令人纳闷,通常而言,皋落总是最心急火燎地把王界的事办好,此次却迟迟未办妥,怪哉!“大临沉然出声。
“禀两位皇子,皋落遣使拜会。“门前侍卫禀报。
“来了多少人?可押来大荒生灵?“青阳宇成沉声问道。
“只有几人,并未押送任何生灵。“待卫回应。
“哼,叫他们进来。“青阳宇成怒意顿生。
“皋落国司马皋落神赐拜见二位皇子。“皋落神赐颇为恭敬地作揖道。
“皋落神赐,戎、蛮两国一向行事怠慢,但此次所有该押解的生灵已全部到了,你皋落的大荒生灵何时能到。“大临直接问道。
“回两位皇子,皋落虽占据三身城和卯城,但大荒生灵所剩无多,再有几月即是皋落大皇子及诸多将士的周年忌日,生灵祭奠必不可少,皋落之仇拜大荒所赐,诸将士一致恳求留下大荒生灵,来慰藉死去将士之英灵,国主权衡再三,同意所请,特派神赐来告罪。“皋落神赐谨慎答道。
大临与青阳宇成互望了一眼,淡淡地道:“这也说得过去,毕竟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只是三王界要的是大荒九城的生灵,少掉些吗,多多少少会有些许遗憾。回去告诉你们国主,王界资助皋落的晶石此次就适当酌减二至三成,以用作抵充未到之生灵数。“
皋落神赐面色微变,沉吟半晌道:“如两位皇子执意如此,那神赐就把这意思带回去。“
“回去禀告东山国主,有赏有罚才能凸现公正,王界应如此,皋落亦如此,不是吗?“青阳宇成冷傲而不容置疑地道。
皋落神赐未再言语,直接拱手离开。
皋落国都亘方,国主宫庆苑殿内。
皋落东山形神有些憔悴地坐于正首一座椅上,看着远处站立的面色美如白玉,嘴角带着丝丝邪魅的皋落刻画道:“你力主留住大荒生灵,而不交予三王界,到底意欲何为。“
“父亲既然愿意让刻画一道帮助打理国政,那刻画定当尽心尽力为之。国之交战,狠辣肆虐,大肆杀伐,都不为过,但暴虐杀戮已经收伏关押而无反抗能力的敌方士卒与生灵,便堕入屑小之道,最终会为各方所唾弃,而三王界所行所为即是此道,倒行逆施,总有一日会遭恶果,皋落未雨绸缪,先行撇清关系,可为将来适时进退留有余地。“皋落刻画无丝毫迟滞娓娓道来。
“如此作为,虽有长远布局考虑,但以王界之一贯所为,必对皋落无视王界的指令给予惩戒,我不相信你如此做,仅仅是因为王界的行事所为。“皋落东山敛眸缓缓发声。
“父亲所言极是,多年来三王界对皋落国颐气指使,指手画脚,完全把皋落当成他们的附庸和工具,刻画认为此种局势是时候该结束了。母后是王界的人,父亲不是,我也不是,当初,父亲借助王界之力统一皋落各部落,助力皋落复兴本无问题,然而,随着时间推移,王界开始凌驾于皋落之上,无视皋落自身之发展,为排除异己,携恩自恃,携私裹挟,至今时今日,皋落各族对王界之所为已积怨愤恨太久太深,是该到皋落国上下一心脱离王界束缚的时候了。更为重要的是,值此大荒乱局,皋落正好可借力使力,主动造势,把握万载难逢的机遇,谋求在变局中更进一步崛起。“皋落刻画目光犀利,似胸有成竹。
“如何造势,如何崛起。“皋落东山辞锋锐利道。
“内部消除隔阂,一致对外;外部远交近盟,积蓄实力。父亲可大赦留吁、铎辰、廧咎三部落,结束内部敌对纷争,降恩迎回庶母留吁雪,特别是其与父亲之子刻刀,赐回皋落姓;外部释好帝国,主动勾连羲娥咏皇妃、二皇子姬如发、三皇子姬如风以及大司马和大司空,让其明白皋落是帝国之皋落而非王界之皋落,与其他王界,甚至大夏,消除隔阂,使其免除对皋落是三王界附属的戒心;跟相邻相近的蛮、鬼等国结盟,在重大事项上共进退,以应对三王界的要挟,亦可如鬼国般与大荒谈判,换得资源,而不是一味征伐毫无所获。“皋落刻画毫无避讳直陈方略。
皋落东山听完之后,站起身形在殿内来回缓缓踱步,突然直视皋落刻画,厉声道:“听你所言,细致入微,有胆有识,为何从前一直装疯卖傻,行事乖张,时时让人感觉刻薄无情。“
“刻骨在时,位正名顺,又得父亲欣赏,我如体现才华,必引致防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况且,刻骨虽杀伐之气重些,但为人沉稳,且孝顺双亲,由他辅佐父亲,于那时的我而言,吃吃喝喝,听音评乐,有何不好?“皋落刻画目光平静,淡然道。
“好,我皋落东山虽痛失一子,但谁知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今日方知自己还有一个才华横溢、聪明绝顶的好儿子,不,应该是两个,还有刻刀,皋落年青一辈冠绝当世的强者,哈哈……我皋落东山后继有望呀!“皋落东山陡然精神焕发,情绪振奋。
“那父亲刚刚所提之事……“皋落刻画轻声相询。
“一应事项,全部照准,就由你全权代为父去处理。刻画,你今日之气魄胆识,让为父好不开心,开绝世之先河,就是要有大胸襟、大气魄,大荒变局,该是皋落造势而起的机会了。“皋落东山满面春风,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