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废言,乔治进来便是开门见山,只一句话就吓出尼尔满身冷汗。
“公爵,你是来搞分裂的吧。”
炸弹般的言论荡起尼尔心底的不安,但他面色不改,强自怒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定期视察本就是军事大臣的公务,更何况城内现在发生了混乱,我出城巡视,岂是你能随意污蔑的。”
“皇帝都死了,你又是为谁巡视,他长眠于地下的英灵吗。”
走到尼尔的近前,乔治抓起一串葡萄,也不待对方发怒就玩味的道:“如果他没死,这么长的时间早就调兵进城勤王了,又或者在众人的保护下脱出,统合外部兵力回去清扫掉这些玩意,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尼尔脸色沉了下来,手掌抓住了身畔的剑柄,问道:“那你此来何意,去向二皇子举报我不是更好吗?”
话虽如此,但只要乔治稍有轻举妄动,尼尔必定会一剑砍下这个青年的人头,这个消息目前应该还没有走露,不然刚刚那些被自己强制叫进来的贵族,就不只是应付和恭维了,而是会更显轻蔑,乃至于翻脸。
乔治不急不忙的塞了个葡萄丢进嘴里,无感的道:“你如果想凭手里那把剑杀掉我,嗯,很容易,我不会什么战斗技巧,但你要是想要封住这个消息,那光凭我的人头可堵不住,换言之,你没有杀掉我的必要。”
“那可不一定,有你这样的人在身边,泰伦斯的危险性就会成倍的增加,杀掉你至少是减去一个人才,何乐而不为?”
毫不示弱,尼尔充满气魄的言语,无不透露着乔治如果继续这么闲谈下去,他真的会出剑砍掉这个年轻人的脑袋,这已经是剑拔弩张的地步,容不得他退后。
杀了之后的借口他都已经想好了,乔治不懂尊卑冒犯于他,并对陛下的状态妄加猜测诅咒,故而斩之,以儆效尤。
“哈哈哈,公爵可真是老当益壮,且心狠手辣,要是泰伦斯也是这个性格,我又何必跑来见你呢。”乔治将葡萄一甩,抄起酒壶痛饮,郁闷的道:“你放心,他没有进攻的意思,不过要让他放弃也不可能,我只是来问公爵几个问题而已。”
嗯?尼尔一时间竟是有点摸不准乔治的脉了,说起来这个家湖跑进自己帐篷,上来就说出足以吓死人的话,本身就是不智的行为,即是不智,那么乔治又如何会去做呢?
“我和二皇子说,皇帝老迈,极有可能于此次动荡中已经死亡,大皇子虽有挣扎之力,但也不过是坐以待毙,只需发兵直进,皇位不过唾手可得之物,奈何他只想要皇位,却没有勇猛精进的心性,真把东西放他面前,他倒是缩手了。”
极为不齿的语气,乔治眼神中流露着轻蔑和鄙夷,好谋而无端,色厉而单薄,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吓唬人的纸老虎,拉胯,属实是拉胯。
要成就大业,最关键的就是不能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奈何泰伦斯就是这种水准的人,喊喊口号还行,一到真要上阵做点什么,立马就怂了,连半点风浪都经不起。
“哦?来坐这边,吃点我亲手烤的羊肉。”
尼尔听出了几分味道,神情立马高兴了起来,他亲切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又将洛巴赫给自己准备好的烤肉推了过去,说是自己烤的。
乔治有些哭笑不得,他倒也不抗拒,径自坐在了尼尔的身边,拿起了之前泰伦斯也曾经一度分享给他的羊肉,同样出自黄金草场上的好羊肉,却分卖于两家,简直是可笑。
他将羊肉放回盘子,叹了口气道:“我并非是来吃羊肉的,而是想与公爵真心实意的聊两句,不知目前的王选争夺,公爵支持谁。”
支持谁?尼尔眼神微凛,笑意不减的道:“除了泰伦斯殿下之外,不就只有弗纳尔殿下了吗,无论是谁都是陛下的孩子,我永远支持德洛斯的皇帝。”
“是吗?”乔治冷笑一声,打量着眼前这块羊肉,忽然抓起尼尔手中的刀,平切而过将之一分为二,在账外洛巴赫举剑的影子笼罩,与尼尔严肃的表情映衬下,举起了这把森寒的宝刀:“我怎么看,握刀的人不是此二者呢。”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握刀的人是谁?”尼尔声线一沉,带上了几分质询的意味,气氛再度紧张了起来,然则乔治面色同样沉冷:“我本来也没想到,但是见到格林公爵后,我突然有了一个问题。”
乔治的语气拉的很长,话语也说的很慢,但每一个字都有着让尼尔心情下沉的重量。
“您说,原本应该继承格林家族的那位嫡子,也就是罗赫·格林,他是一个找死的傻子吗?”
“您说,他这么一个大贵族的子嗣,同时得罪了自己的父亲,以及大皇子殿下,也对二皇子殿下没有意思,在皇帝陛下已经死亡的此刻,为何还要在帷塔伦之中逗留,甚至可以说一反常态的活跃着,难道就只是赤胆忠心?”
“即便是天上的雄鹰,也会选择一个落脚的地方,像是罗赫·格林这种人,他的危险程度远不是什么小贵族就能养得起,又或者吞的下的,大贵族则是不会去沾这一身泥。”
“这种有才能却又危险的家伙,最搭配的,就是有着野心与才干,却没有手牌与身份的储君。”
“而——”
话未说完,乔治手中的刀锋已经架在了他自己的脖颈上,尼尔·约瑟芬握着乔治的手腕,不耐的道:“你再敢一句句的给我分段,我就砍死你。”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