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常青还从来没有见过梦夕阳这么冷,冷得如寒冬里的冰。记得刚刚到市中心医院的时候,第一眼看到梦夕阳,虽然也是冷冷的高高在上的感觉,但是那种冷是有温度的。后来和她恋爱了,梦夕阳的高冷就不见了,变得温柔体贴,小鸟依人,但对外人,依然是高冷,这曾经让卞常青深深的迷恋着,深感自豪。
而此时梦夕阳的冷,冷到了卞常青的骨子里,明明梦夕阳就坐在眼前,却感觉和她相隔了一座山。卞常青喊了一声夕阳,声音空洞,感觉都不是自己的声音了。
梦夕阳缓缓抬起了头,盯着卞常青,一双大眼再也没有往日的欢笑和温柔,有的只是寒冰般的冷,淡淡的说道:“我们分手吧!”
这一个月来,卞常青始终想着,该如何跟梦夕阳提分手,可每每想到分手两个字,心里就会痛。
而此时此刻,梦夕阳亲口说了出来,卞常清但觉瞬间坠入冰窖,心里一阵剧痛,眼泪不觉流了下来。
梦夕阳除了冷,面无表情,眼神刚毅决绝,却一滴泪也没有,但是看到卞常青的眼泪,梦夕阳的心却早已泪流成河,但随及就结冰了。
梦夕阳不想再多看卞常青一眼,起身就向外走去,卞常青追赶过来,拉住梦夕阳的手臂,哀求着:“夕阳,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就是一个误会,我和沈采妮,什么都没有的。你别离开我!”
梦夕阳用力要甩脱卞长青的手,卞常青紧紧的抓着,怎么也甩不开。梦夕阳头也没回,冷冷的说道:“放开你的手。”
卞常青急急的说:”夕阳,听我解释,好么?”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餐厅过道里,两边的食客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梦夕阳此时只想尽快的离开这里,偏偏被卞常青紧紧的抓住,梦夕阳心里烦躁至极,刚欲张口训斥,就见余瑶从门口匆匆赶了过来,上前一把推开卞常青,怒道:“你干什么!”
卞常青被余瑶用力一推,后退了两步,手就松开了梦夕阳的胳膊。
“卞常青,你还记得我吗?”余瑶愠道。
“你,你是…”卞常青看了余瑶一眼,顿了顿,说道:“你是余瑶!”
余瑶点了点头,冷冷的问道:“亏你还认得我,你抓着我家夕阳干嘛?”
卞常青结巴着:“我我我想向向向夕阳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余瑶盛气凌人:“你做过的事情,夕阳不清楚,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做什么了?我怎么了?”卞常青回过神来,说话也顺畅了。
余瑶冷笑一声,满脸的轻蔑,说道:“你怎么了?你自己不知道吗?还是当我们都是傻子?”梦夕阳从后拉了拉余瑶的手,不让她说下去。
余瑶转头对梦夕阳说:“你先出去等我。”梦夕阳想了想,走了出去。
余瑶表情严峻,对卞常青说:“耿老师对你珍爱如子,耿雅婷对你痴心一片,梦夕阳对你深爱不移,为了你,她和她妈妈差点闹翻。而你呢?短短几个月,又出来个沈采妮,你对得起这些真心待你的人么?”
卞常青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余瑶豪不留情,连珠介般说道:“你要解释,你解释什么?你是想向夕阳解释怎么狠心抛弃耿雅婷,还是向夕阳解释为什么要和沈采妮在一起?你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缺德事?打伤夕阳的那个女孩你怎么解释?夕阳昏迷住院,你哪去了?”
卞常青但觉脸烧如碳,心里羞愧难当,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张脸胀得通红。
余瑶本不是一个火爆性子的女孩,刚开始见卞常青不依不饶缠着梦夕阳,还尚自狡辩,为自己开脱,气就不打一处来,说话也毫不留情面。
此刻但见卞常青如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面有愧意,眼泪滚滚的,不禁心软,语气也和缓了下来。
余瑶指了指刚刚的坐处说:“坐下吧,坐着说。这人都在看。”说完就坐了下去,卞常青在她的对面坐下,双手放在桌子上,使劲儿扣着手指头,深深埋着头。
“你和夕阳就这样吧,你也放过她吧。其实我知道你很爱夕阳,夕阳也很爱你,但是这份爱,已经让她身心都受到了重创”,余瑶看着卞常青,平缓的说:“你爱梦夕阳,但是你更爱你的前途和未知的财富,你无法给她一个稳定的将来,在你的认知当中,财富远远比爱情更重要。今天你遇到了一个沈采妮,明天你还会遇到一个张采妮,后天又会遇到一个王采妮,然后梦夕阳又会在哪里?”
卞常青抬起头,看到余瑶咄咄逼人的神情,欲言又止,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他心里清楚,余瑶说的都是真的。
“你回南京吧,我和夕阳能在北京呆几天,带她散散心。”余瑶说完,站起身,对卞常青说:“你以后好自为知吧。”说完,扭头便走。
走到门口,和梦夕阳低声说了几句话,夕阳也没再回头看一眼,两人携手离去。
卞常青透过餐厅的玻璃窗,看着梦夕阳的背影渐渐变小变淡,一颗心不断下沉,下沉,不知何时,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卞常青终于回到了南京,北京一行,他失去了梦夕阳,同时失去了沈采妮,也失去了自己。爱情没了,梦想也没了,这一切都太过突然,卞常青怨老天的不公,怨自己命运的不济,整天长嘘短叹,无精打采。
卞常青理一理现在所剩下的,也只有这份来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