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四点半钟,翁海棠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以后,和主管领导请了半个小时的假,提前走出区委大院。四点五十分左右,翁海棠已经站在和平路工商银行的门口。
翁海棠想早一点到欧阳向前家去,晚上不是还有一场电影吗?她想在欧阳向前家多呆一点时间。
翁海棠刚停好自行车,欧阳向前骑着自行车来了。他想早一点赶到工商银行的门口来等翁海棠,没有想到翁海棠先他一步。
在工商银行南边五六百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叫平安里的巷子,欧阳向前家就住在这个巷字里面。
平安里距离三中骑自行车车只需要四五分钟。欧阳向前分到三中以后,就在平安里租了一个小院子,这里靠学校比较近,更方便照顾母亲,在欧阳向前的悉心照料下,母亲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母亲也是一个明白人,儿子有自己的工作,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大小伙,还没有成家,如果自己的身体健康硬朗,就不会成为儿子的拖累了。
“这就是我家。”欧阳向前在左手第四个院门前停了下来。
欧阳向前在院门上敲了三下,没有想到院门自己开了。
母亲给两个人留门了。
欧阳向前的前车轮刚把院门顶开,母亲便冲出厨房:“海棠姑娘来了,快进屋——快进屋。”老人面带微笑,她的气色和精神状态比翁海棠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好多了。
“伯母,您好。”
老人拉住翁海棠的手:“把车子交给向前,快跟我进屋。”
院子不大,正对着院门的是三间正屋,右手是一间厨房,全是老房子,屋檐比较低矮,木门和木窗户都很破旧。但院子里面收拾的非常整洁干净,在正屋窗户下面的放着七八个造型各异的紫砂盆景。
厨房里面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菜香味,厨房的小方桌上摆放着刚包好的水饺。
欧阳向前停好自行车:“妈,你陪小翁说说话,我下厨房。”
翁海棠从自行车龙头上取下三个塑料袋,塑料袋里面是翁海棠顺道买的点心和水果。
“翁姑娘,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啊!”老人道。
翁海棠将塑料袋放在大桌子上:“欧阳老师,我来帮你。”
“不用,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动手呢?没事的,向前什么事情都会做。”老人道。
“小翁,你到屋子里面陪我母亲坐坐,我一会就好。”
正屋中间是堂屋,两边是东西厢房。
家具很简单,但井井有条,一尘不染,老人家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堂屋里面有一个长条几,长条几前面有一张方桌,方桌四边各放着一把椅子。
老人将翁海棠领进西厢房,两个人在一对藤椅上坐下。
这是欧阳向前的房间:一张用两条长板凳搭起来的木板床,床前放着一张写字台,写字台上放着一摞书;靠床的桌角上放着一个小闹钟。每天早上,应该是这小闹钟把欧阳向前从睡梦中叫醒的。一个珍惜时间的人,一定是一个勤快的人,也一定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靠窗户的地方摆放着两把藤椅,藤椅中间放着一个藤条编成的茶几。
茶几上有一个茶盘和三个玻璃盘。
玻璃盘里面放着桔子、苹果和香蕉;
茶盘里面放着三个纸包。
老人打开纸包,纸包里面原来是五香花生米、奶油瓜子和芝麻片。
水果和三包东西显然是特地为翁海棠准备的。
在翁家,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这些东西。
老人掰断一根香蕉,剥开来,递到翁海棠的手上:“海棠姑娘,吃香蕉。”
海棠用双手接过香蕉,剥开皮,咬了一口。然后站起身:“伯母,我去帮欧阳老师。”
老人拉着翁海棠的手:“用不着,你坐下,向前很小的时候就会做事,他手脚麻利的很,我的儿子我知道,他最会照顾人,你不让他照顾,他会不高兴的。荤菜我已经煨好,蔬菜也已经切好、配好。”
一根香蕉刚吃了一半,欧阳向前端着两杯茶走进厢房,一杯茶放在翁海棠的面前,一杯茶递到母亲的手上:“小翁,你陪我母亲说说话,她念叨你好几天了。平时,都是我陪她说话。”
之后,老人又领翁海棠进了她的房间。
东厢房的陈设和西厢房的陈设一样的简陋,除了床、桌子和椅子以外,墙角处放着一个大木箱。
在窗户的上方挂着一个相片框,相片框里面有一张照片——这应该是一张全家福,一个女人的腿上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少年,这个少年就是欧阳向前,抱着欧阳向前的人就是他的母亲,坐在母亲旁边的是欧阳向前的父亲,满发,宽额,长脸,方口,大眼睛,高而挺拔的鼻梁,和欧阳向前的脸型一模一样,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之后,老人还领着翁海棠看了看窗户下面的八个盆景。
八个盆景分别是:梅花,青檀,翠竹,榆树,青松,枫树,两盆小叶仙人。
老人告诉翁海棠,她没有事情的时候就伺候这些盆景,在她的侍弄下,这些盆景越长越好。
后来,翁海棠从欧阳向前的口中得知,他父亲生前最喜欢盆景,这些盆景是欧阳向前根据自己和母亲的回忆到朝南宫花卉市场寻觅来的。所以,在这些盆景的身上寄托了母亲和他对父亲的思念。
老人还告诉翁海棠,她的身体好多了,她想搬回北门镇,这一个多月来,她隔三差四地回北门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