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亲戚之间,帮帮忙是应该的,没想到他这么不成器。”
方:“实不相瞒,刚带这个班的时候,我也曾想带着翁国栋一块往前走,后来,班主任劝我省省吧!他父亲也曾请我给翁国栋搞家教,您是知道的,上面不允许我们给自己的学生做家教,别说翁国栋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就是成绩不错,我也不能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啊。再说,我们整天忙于复习,有批不完的作业和改不完的试卷,哪有时间搞家教呢?”
欧阳向前要的就是这句话,翁国栋对家里人说了谎。
翁国栋手上的六千块钱用在了其它地方。
方老师接下来的话进一步证实了欧阳向前的判断:“我听他们班主任说,翁国栋学习上不行,但在谈恋爱上却很有一套,最近,翁国栋又谈了一个对象。我建议班主任找家长谈一谈。班主任说,翁国栋的家长太溺爱孩子,还很护短,他曾找翁国栋的爸爸谈过,但对方一点意见都听不进去。”
欧阳向前和方老师的判断没有错,翁国栋的高考成绩只够三本线。在全年级倒数第三。
这个成绩在欧阳向前的意料之中。
应翁立义和翁秋菊的要求,欧阳向前要在高考前安排三个晚上给翁国栋开小灶,翁国栋也同意了。当时就把具体的时间定下来了。
第一天晚上,欧阳向前到出租屋给翁国栋补课的时候,翁国栋不在出租屋,翁秋菊说翁国栋到同学家去请教几道数学题。
欧阳向前等到十点半钟才等到翁国栋。
欧阳向前拿出准备好的资料给翁国栋讲解,可翁国栋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整个人萎靡不振,几分钟以后就趴到桌上睡着了。
翁秋菊拧了一个凉毛巾,让翁国栋擦擦脸,翁国栋没有接毛巾。
翁秋菊就自己给翁国栋擦。
翁国栋接过毛巾扔到了地上。
既然翁国栋如此疲倦,再让他强打精神就太不人道了。
那天晚上,欧阳向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钟。
第二天晚上,欧阳向前吃了早晚饭,他想在翁国栋吃晚饭之前赶到出租屋——他担心翁国栋又跑到同学家去请教问题。
翁国栋在出租屋,但课是没法上了,因为翁国栋说身体不舒服,他躺在榻上,头上搭着一条凉毛巾,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盒感冒药——这盒药是翁国栋从药店买来的。
既然翁国栋生病了,再给他补课就太残忍了。
欧阳向前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在离开之前,翁国栋说,明天晚上,他们的物理老师要给大家讲题目,欧阳向前明白翁国栋的意思,明天晚上,二姑父就没有必要再来了。
翁国栋又说谎了,在高考前一个星期,所有高三老师都在家休息,是不可能到学校给学生讲题目的,因为该讲的问题都讲了。关键是,大多数学生住的比较远,晚上到学校上课,存在安全问题,学校是不会提倡教师这么做的。
当然,老师也可能猜测高考题,如果有什么猜测,也只会在送考的时候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讲一下。
六月七号是高考的第一天,第一天上午考试科目是语文,开考时间是上午九点。
按照翁立义和翁秋菊、翁海棠的要求,欧阳向前要送翁国栋考试,这也是必须的,翁家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人才,欧阳向前作为姑父,尽一点责任也是应该的。
为了送翁国栋考试,欧阳向前把自己班的学生交给二班的班主任高老师和教务处的刘主任负责,高老师和刘主任只要将一班的学生送上汽车即可,欧阳向前会在考点接自己班上的学生——为了统一管理,力避差错,学校包了八辆大巴。
六点钟,欧阳向前和翁雪莲就赶到了出租屋,翁立义想让欧阳向前在考试前再辅导一下自己的儿子。
让翁雪莲送考,是令狐素琴的意思。
让欧阳向前感到奇怪的是翁立义竟然没有送考。
欧阳向前答应了。该自己做的事情,他做,至于结果怎么样,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欧阳向前和翁雪莲走进出租屋的时候,翁秋菊正在和翁国栋怄气:翁国栋还躺在榻上睡觉;翁秋菊则坐在一旁流眼泪。
翁秋菊哭得很伤心。他在侄子翁国栋的身上付出的太多,现在却是这样一个结果,能不伤心吗。
翁秋菊流眼泪是因为她喊翁国栋起床看书遭到翁国栋的抢白,在小区里面陪读的有十几家,有两家就是翁秋菊家的邻居,这两户人家,一个姓卢,一个姓茅,这两家的孩子五点钟左右就起床复习了。两个孩子都在背古文,语文试卷上,默写的部分有八到十分,按照老师的要求,在考语文之前,复习默诵古文,效果最好。
到五点半钟,翁秋菊才喊翁国栋——她也想让侄子多睡一会。
看到其他小孩早早起锞盏男睦锔猫抓似的,马上就要上战场了,可自己的侄子却睡得这么踏实,翁秋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该担心。
欧阳向前觉得,这有两种可能:一是翁国栋复习的很到位、很充分,已经成竹在胸;第二种情况是心里没底,缺乏自信,所以,索性破罐子破摔,老头子卖灰——就这一堆了。
以欧阳向前对翁国栋的判断:翁国栋应该属于第二种情况。在翁国栋读高中的三年里,欧阳向前给翁国栋补了很多课,刚开始,欧阳向前一直对翁国栋抱着很大的希望,他曾跟翁海棠说过,只要翁国栋想学、肯学,他一定会不遗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