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也都意识到:如果没有雪莲、海棠和立仁那六十平方做铺垫,翁立礼一定会很咬秋菊和立义一大口。
拆迁这种事情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既然遇到了,那就要好好把握。本来,令狐素琴、翁立义和翁秋菊一直担心翁立礼会在翁立义和翁秋菊搭建的违建房上大做文章。
现在好了,令狐素琴、翁立义和翁秋菊成功地将本属于自己的危机转嫁给大女儿、二女儿和大儿子——至少是转移了一大部分危机。
按照目前的情况算,翁雪莲和翁海棠每人只有三十平方;翁立仁有八十平方;翁立礼有一百一十平方。翁立义和翁秋菊各有两百一十平方(翁立义和翁秋菊房子的面积在两百三十五平方)。
令狐素琴对这个分配很满意,虽然雪莲和海棠每人只有三十平方,但她这个做母亲的也算对得起她们了,如果没有拆迁这档子事情,她们上哪去拿五六十万块钱呢?更何况雪莲和海棠两家的条件很好,她们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弟妹永远受穷吧!
那天夜里,翁立礼睡得很香、很踏实;令狐素琴、翁立义和翁秋菊睡得也很香、很踏实。这几年,她们的心一直高悬着,现在,终于落地了。
第二天晚上,令狐素琴亲自跑到二女儿海棠家,欧阳向前到学校上晚自习。家里面只有海棠和女儿欧阳一楠。
令狐素琴瞅准了这个时间——令狐素琴和翁海棠说事情的时候,不希望欧阳向前在家。
母亲这时候来,翁海棠知道母亲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翁海棠让女儿一楠到自己的房间写作业。
这次,令狐素琴决定先跟二女儿海棠说,把海棠这边说通了,她再和雪莲和翁立仁说。
海棠在六个孩子中心最善,最把家,自从和欧阳向前结婚以后,他从不把家里面的东西往自己家拿,倒是经常把自己家的东西往娘家拿。欧阳向前虽然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但他在一些小问题上从不计较。
令狐素琴有一个绝招,除了会演戏之外,她的眼泪说来就来。
翁海棠什么话都没有问,令狐素琴突然抹起眼泪来。
令狐素琴不但抹眼泪,她的眼睛还眨个不停。这就更确定了翁海棠的判断,母亲一定是有了新的想法,翁海棠对母亲太了解了:只要母亲不停眨眼睛,就一定是在动什么心思。
翁海棠最看不得母亲流眼泪,老话说,知子莫若母,至于翁海棠,她对母亲了解的太少,当然,也许是亲情蒙住了她的心智,使她丧失了最基本的决断力。
翁立礼习惯于对家里人来邪的,令狐素琴习惯于用眼泪来对付翁雪莲和翁海棠。翁雪莲和翁海棠也知道这是母亲的杀手锏,作为女儿,她们又能怎么样呢?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啊!
翁海棠虽然老实善良,但并不愚笨,母亲这时候来,而且是眼泪汪汪的,她马上就明白母亲是为拆迁补偿的事情来的,因为自从拆迁办的人到槐树街测量过房子以后,拆迁就成了母亲日夜悬心的事情,母亲最担心小弟翁立礼闹事。
翁海棠倒了一杯热水递到母亲的手上:“妈,您又遇到什么难事了?”
“昨天夜里,你小弟立礼冒着大雪跑回家,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的好不伤心。”
“立礼莫不是为了拆迁补偿款的事情?”
“让我女儿说对了。国基最近谈了一个对象,家里面地方小,没有地方呆,国基就把对象弄到附近一家旅社,立礼眼看儿子大了,要结婚了,可是没有房子,他着急啊!国基还对立礼发脾气,这也难怪,谁让立礼是一个没有用的父亲呢。”
“立礼莫不是还想再要几个平方?”
“可不是吗?上次,你们集资建房,立礼不是不愿意出钱,你也知道,立礼确实很困难,拿不出两万五千块钱。”
“我们不是答应一人给他十个平方了吗?”
“你们三个人一共给他三十个平方,你也知道,眼下,房价这么高,三十平方的拆迁款,上哪买房子去啊!”
“母亲打算怎么办呢?”
“海棠,有件事情,你不知道,上次,你们集资建房的时候,第二天早晨七点钟左右,不是有几个城管到咱家来吗?”
“这事我知道,当时,我就在家里帮忙,那些日子,城管天天都到槐树街去转悠,我们吓得不行,就怕城管砸我们家的房子。”
“海棠,你说对了,他们就是来砸我们家房子的。我们家盖房子,有好几个邻居打举报电话。”
“城管不是没有砸吗?”
“没有砸是因为立礼找了朋友,朋友给城管的蔡队长打了电话,那些城管队员接到蔡队长的电话以后才离开的。”
“我明白了,如果没有立礼朋友帮忙,那我们的房子指不定在不在呢?”
“后来,立义和秋菊盖房子的时候也很顺利,都是因为立礼朋友的缘故。所以,我让立义和秋菊一人给立礼二十五个平方,你和雪莲、立仁再让他十个平方,立礼有一百一十个平方,房子的问题就解决了。”
“妈老了,经不得事情了,妈随时都会去见你爸爸,只有在那时候,我们才能不为你们几个孩子操心。”令狐素琴说到这里,又从眼睛里面流出一串眼泪来。
翁海棠陷入了沉思,要不要答应母亲呢?照理,他应该跟自己的男人商量一下,上次给立礼十个平方的时候就没有跟男人商量。她也知道母亲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