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令狐素琴一直不看好大女婿赵子明,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这是令狐素琴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所以,不管赵子明怎么表现,怎么讨好丈母娘和翁秋菊,始终得不到他们的好感,人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动物,某种想法一旦形成,想改变真难。
一次,翁秋菊在第一医院住院,有一天下午,翁雪莲正坐在病房里面的椅子上为妹妹削苹果。
病房的门突然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西装革履、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男士来,此人的年龄在四十二岁左右。
翁雪莲站起身,她觉得此人有些面熟。
“翁雪莲,你认不出我来了?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男人道。
“有些面熟,你是——”翁雪莲一时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我是黄旭东啊!”
翁秋菊想起来了,大姐曾经跟她说过,这个叫黄旭东的人原来是第一医院内分泌科的主任医师,他曾经是大姐的初恋情人,此人追了大姐好几年,后来因为男方家里人坚决反对,两人就断了,不久,他就出国了。”
“是你啊!没想到,你——你不是在日本吗?”
“我已经回国了。”
“回国了,回京西了吗?”
“我现在在北京协和医院。这次到京西来有事,顺便来看看你——这位是……”
“这是我妹妹。”
黄旭东转身走出病房的门。
一分钟以后,黄旭东走进病房:“翁雪莲,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翁雪莲点了一下头,然后和黄旭东走出病房。
十几分钟左右,一个护士拿出一个花篮走进病房。
翁秋菊看了看花篮,花篮里面有一张红色的纸条,纸条上写着“祝早日康复,黄旭东。”
晚上七点半钟左右,翁雪莲走进病房。
姐妹俩的谈话始终没有离开过黄旭东。
黄旭东领着翁雪莲在一家咖啡厅坐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在鸡鸣酒家吃了一顿饭。
黄旭东这次到京西来,是特地来看望翁雪莲的,他虽然事业有成,但至今未婚,现在,她在北京有一套别墅,身边只有一个姑母在照顾他的生活。
很显然,黄旭东是想再续前缘。
“大姐,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翁秋菊道。
“好事?我已经组织了家庭,这——这绝无可能。”
“你舍不得赵子明?他有什么好的,要文化没文化,要模样没有模样,做事一点都不大气,不像个男人,要是我的话,早就把他蹬了。”
“如果时光能倒退几年,我或许会这么想,如今,姐姐已经人老珠黄,没有过去那种激情了。”
“人老珠黄?你还不到四十岁,在同龄人当中,你比她们年轻多了。我劝你好好考虑考虑。”
“如果单是赵子明,我可以考虑,可我们已经有了孩子,算了,不折腾了。这就是命——姐认命,姐早就认命了。”
“你拒绝黄旭东了。”
“我委婉地拒绝她了。分手的时候,他很难过——他还硬塞给一张名片。”
“他还不死心。名片呢?”
“我撕了——扔了。”
“你真傻,过去,你傻,现在,你还是傻——你比过去还傻。”
出院以后,翁秋菊把这件事情跟母亲令狐素琴说了,令狐素琴亲自跑到医院劝翁雪莲赶快和赵子明离婚。
翁雪莲没有听令狐素琴的,这使令狐素琴非常生气。
翁雪莲放不下赵子明。放不下儿子赵丰凯,如同她放不下翁家人一样,不管这个家怎么对待她,她都初心不改。
翁秋菊把这件事情告诉翁海棠的时候,翁海棠把妹妹批评了一顿。翁海棠和翁雪莲善良的性格是从父亲翁长峰身上继承来的。
其实,翁雪莲和赵子明的婚姻曾经出现过一次危机。
那是在赵丰凯三岁的时候,有一次,翁雪莲和同事在一起聚餐,翁雪莲所在的病区被评为先进病区,除了一面锦旗之外,还有一笔可观的奖金,有人建议找个地方聚一聚。
那天晚上,翁雪莲多喝了几杯酒,和他同路的同事路小飞看她走路不稳,就打的把翁雪莲送回家,并把她送上楼。
赵子明看翁雪莲迟迟不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骑车跑到医院去找,没有找到,就回家在楼下等,等累了就回家坐一会,因为心焦,他又下楼去等,正好在楼梯口正好遇到了架着翁雪莲上楼的路小飞。
翁雪莲脸颊绯红,醉眼惺忪,走路发飘,路小飞将翁雪莲的右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的左手托着翁雪莲的腰。
赵子明局小,看到路小飞架着、搂着自己的老婆,两个人贴的那么近,心里面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
赵子明当着路小飞的面没有发火,把翁雪莲扶进家门之后,在阳台看着路小飞走出小区的大门以后,他从腰上抽下裤带,不由分说,一阵乱挥。
在楼梯口遇到下楼的赵子明之后,翁雪莲就后悔不应该让路小飞送自己回来,在和赵子明谈对象之前,路小飞曾经追求过翁雪莲,直到现在,路小飞还在单恋翁雪莲。今天,翁雪莲喝了不少酒,当时脑袋不怎么清楚。
翁雪莲没有喊,也没有做任何解释。
三岁的赵丰凯被吓着了,他浑身发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不敢出来。
翁雪莲蜷曲着身体,蹲在墙角一动不动,任凭眼泪往外流。
这时候,她非常怨恨自己的母亲。
这时候,她一点都不恨赵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