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雪莲和赵子明盖六十平方违建房的时候,令狐素琴、翁秋菊和翁立义在后勤工作上给了很大的支持,盖房子,工人是要吃饭的,由于翁雪莲盖房子的时候,城管不曾到槐树街来转过,街坊邻居也没有人打举报电话,所以,工人们盖的比较从容,三个工人,前后用了十天左右的时间,在这十天里,工人们的伙食是令狐素琴和翁秋菊提供的。
房子是夏天盖的,翁立义还破天荒地让翁秋菊买了几瓶白酒和几箱子啤酒。
令狐素琴和翁秋菊已经从小房的眼神中看出,翁雪莲六十平方的房子算是白盖了。
赌徒的绝望情绪不仅流露在翁雪莲和赵子明的脸上,也流露在令狐素琴和翁秋菊的脸上,当然,她们母女俩的脸上除了绝望的情绪,还有尴尬和些许羞愧的成分,人是不能凭想当然生活的。在槐树街没有一个人在入户测量过以后再盖违建房,翁家算是特例。
这下,槐树街人真要笑掉了大牙。
“不用拿,也不用看,两年前,我们抽调二十几个人,花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挨家挨户地入户测量,我们的工作人员核对了很多遍,不曾漏掉一间房子。”
“房同志,我家确实有六十几个平方没有测量。”赵子明道。
“那只有一种可能。”
“只有一种可能?”
“在我们入户测量过以后,你们又盖了六十几个平方。”
坐在一旁的女同志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大妈,大姐,情况是这样的,测量只是我们拆迁之前的准备工作,如果准备工作做不好的话,我们是不会开始拆迁工作的。”女人一边说一边站起身,走出会议室。
女人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地图一样的东西。
小房从女人的手上接过图纸,展开来铺在桌子上,他用一只铅笔在图纸上寻觅了一会,最后将铅笔头落在一个地方:“大妈,大姐,你们看——这是我们在入户测量后用直升机绘制的平面图。”
小房接着道:“凡是我们测量过的房子,都显示在这张图纸上,这也是我们的准备工作之一,我们之所以在几年前就入户测量,就是防止有人乱搭违建房,我说的再明白一点,凡是在这张图纸后出现的建筑物,我们是都不认可。你们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拆迁工作是一项很大的工程,它有自己的程序,有一套完整的办法,令狐素琴和翁秋菊想和国家玩心眼,真是自不量力。
她们那点智商只能在家里面耍耍,而且只能在翁雪莲和赵子明夫妻俩的面前耍。
小房最后的话说得四个人抬不起头来:“拆迁是城市建设的需要,城市在发展的同时会让老百姓分享改革开放的红利,但我们也是有政策、有原则的,该补偿的拆迁款,我一分钱都不会少,不该补偿的,我们一分钱都不会给。历史的年轮已经走到了2019年,各级政府在多年的城市建设中已经积累了很多经验,在城市建设和房地产开发的最初几年,由于经验不足,一些拆迁户确实钻了国家不少空子,经过多年的磨合和调整,拆迁政策已经日渐成熟和完善了。”
翁雪莲和赵子明哑口无言。
在回家的路上,四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令狐素琴和翁秋菊从翁雪莲和赵子明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懊悔和埋怨,翁雪莲和赵子明从令狐素琴和翁秋菊的眼睛没有看到一点自责和内疚的成分。
翁雪莲和赵子明是两个不长记性的人,他们夫妻俩一次又一次被令狐素琴和翁秋菊戏耍,每次上当、吃亏之后,他们恨的牙痒痒,但转眼之间,他们就忘了。这也难怪,令狐素琴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女儿能记恨自己的母亲吗?在赵家,是翁雪莲当家,赵子明听翁雪莲的,翁雪莲都原谅了母亲,他赵子明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这次的亏吃的太大,六万块钱打了水漂,翁雪莲夫妻俩能原谅令狐素琴和翁秋菊吗?让我们拭目以待。
一个星期后,拆迁办的小房带两个人到拆迁户家宣讲拆迁政策。
令狐素琴让翁秋菊打电话把孩子们都喊回来了。除了欧阳向前没到以外——欧阳向前以有课为托词没有来,他不想掺和翁家的事情,其他人都来了。
拆迁办的人说好入户宣讲的时间是下午两点。
一家人吃过中饭以后,坐在堂屋里面等拆迁办的人。
中午,翁立义和翁立礼喝了不少酒,两个人喝得醉醺醺的。
关于拆迁政策,翁家人知道的不多,这一个星期,街坊邻居都在议论拆迁政策的事情,拆迁办的人已经到一些人家宣讲过拆迁政策了。但由于翁家人在槐树街人缘很糟糕,大家看到翁家人的时候,大都会选择避开,不避开的就随便和翁家人扯一些和拆迁无关的事情。
所以,翁家人对拆迁办的入户宣讲非常期待。
如果知道拆迁的具体政策,就能计算出翁家到底能拿多少拆迁补偿款。
两点一刻左右,拆迁办三位同志终于来了——其中一人就是负责人小房。
翁秋菊又是泡茶,又是递烟;令狐素琴则将三位同志引到椅子上坐下。
但小房将拆迁有关政策宣讲到拆迁费如何算的时候,翁家人的脸色顿时阴沉、忧郁起来,脸色最难看的是翁雪莲和赵子明。还有翁立仁、吴淑芬夫妻俩和翁立礼、武金凤夫妻俩。
房子分三种类型:
一类是老房子,就是在土地局有档案的房子——即有权证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