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碰面时,除开甲械精良、为数众多的侍从,冒险者女孩印象最深的,莫过于赛利姆身后俩名侍卫:身披全身甲,体型高大,全程一言不发…始终跟随英俊骑士左右,他们的存在令桀骜不驯的陈昊都为之忌惮,不得不选择见好就收(安妮视角),可谓是逼格爆炸之人。
没有系统帮自己开挂,彼时少女凭个人经验和直觉,只觉得这些家伙‘中看不中用’,‘吓唬人有一套,打起来不咋地’,甚至心生了少许优越感。
如今,她才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
娇喝一声发动‘冲锋’,战技效果令安妮好似离弦之箭,飞快朝目标疾驰而去。用斗气锁定目标以免被闪躲,庆幸自己及时掌握了这一技巧,冲刺到对方面前的女孩速度不减,横过来的剑刃准确地从其胸甲侧沿缝隙处划过。
利用全身甲结构上的缺点命中目标,安妮脸上却未有丝毫喜悦。借惯性让剑刃尽可能割得更深,感到一丝劲风朝头顶袭来,少女果断把武器向外抽,顺势猫腰、缩脖、收腿,整个人向前飞扑。
动作狼狈得很,但效果十分显著:巨剑带着雷霆之势而来,以毫厘之差从少女耳畔扫过。后者马尾辫不慎被擦到,几缕红发因此脱落,被剑风吹到老远。
如果慢一拍,飞出去的很可能是首级而非头发。
脸蛋因剧烈运动与炎热天气涨得通红,前滚翻的少女顾不得歇息,赶忙站起身摆出防御架势。面对紧随而至势大力沉的巨剑,下意识抬起手臂准备格挡,安妮只觉得肌肉疼痛欲裂,胳膊上绑着的盾牌分外沉重。
可恶,偏偏这时候发作!心中小小埋怨了一下,少女不得不改变策略,换用长剑而非盾牌去招架来势汹汹的攻击。脚尖点地才后撤了半个身位,手中兵器就被对方击中,发出足以撕破耳膜的金铁交鸣声。
娇小身躯仿佛怒海轻舟,被冲击力吹出老远。葫芦般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忙不迭起身的冒险者转动脖子摆脱眩晕,不甘示弱发起反击。“看招!!”
靠自身实力与装备加持,尽管在体能较量居于下风,安妮依旧跟来历不明的对手战了个旗鼓相当;可惜在战场其他方向,只能依赖数量与配合的民兵,与敌人的战斗纯粹是一面倒——
或许,用‘屠杀’来形容更合适。
“呃啊啊啊!”高声呼喊给自己壮胆,农夫打扮的青年鼓起所剩不多的勇气,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拇指摁进凹槽以免武器滑脱,微微眯起眼确保枪尖与目标呈一条直线,默念着训练时得知的技巧,外表稚气未脱的民兵朝前跨步,枪尖对准敌人腹部用力捅去。
挥舞着几乎一人高的巨剑,赛利姆带来的士兵轻松得如同拿牙签,凭借霸道之力硬生生将面前的防御者连人带盾削成功两半。但笨重武器的迟缓与招式已老,令他无法及时收招,被长枪扎进了胸甲缝隙里。
中了!高兴了还不到一秒钟,喜出望外的青年就惊愕发现,自己居然使不上劲:中招的敌人上身前倾,硬是用肌肉夹住了枪刃;而为了降低成本,交由民兵队使用的武器都是廉价货,别说放血槽与利于拔出人体的侧刃,甚至枪尖都只有顶端一小截是金属,后半段全是木头。
劣质武器、缺乏训练,让实力平平的男子甫一受制就不知所措;而他的对手却经验老道,巨剑翻转蓄力经过加速,准确劈在毫无防护的脖颈上。当脑袋凌空飞起,并随血柱往下坠落时,凶手已经若无其事拔出长枪,挥动巨剑开始新一轮杀戮。
不光左侧,右侧的状况亦是半斤八两。跟随赛利姆的神秘人分成三个方向,冷酷而有效率屠戮着被留在盐矿内的民兵们。缺乏应变的后者唯有结成防御阵型,不断发起反击以杀伤攻击者,可惜过于悬殊的实力差,让防御者们的行为有若儿戏。
倘若陈昊在现场,多半会感慨等级差距一旦大过十,战斗起来就丝毫悬念都没有。
并非不清楚局势,更不是对战友们漠不关心,耳畔此起彼伏的惨叫与呻吟,令安妮忍不住银牙紧咬感到焦躁。利用灵活走位避过敌人攻势,趁机还以颜色的少女用眼角余光打量战场,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两翼各两位、共计四位身材魁梧的敌人,正有条不紊收割着抵抗者们的性命;正面战场依赖她的活跃,暂且获得了安全保障,但苦于打不开局面;经验老道的塞尔本可指挥战斗,偏偏开场不久就遭遇围攻,力有不逮身负重伤,若非几个民兵冒死把他抬回阵内,这会估计尸体都被踩烂了。
呼啸的巨剑,让安妮别说喝治疗药水,连查看局势都难以兼顾。又是一记懒驴打滚,顺带在对手腰上又造了道伤痕的冒险者定睛一看,却发现敌人没有丝毫行动迟缓的架势。“月亮女神在上,他们哪来这么充沛的体力?”喃喃自语又挡下一招斩击,摔得七晕八素的红发少女起身同时,目光在矿场入口处停留了霎那。
双臂环抱的赛利姆正站在那,脸色极为难看。而在他身后,足足三位同样装束的神秘人背负双手站立,做好了随时加入战斗的准备。
算上战场中的五人,以及刚刚被安妮与塞尔击杀、如今还躺倒在地的四具尸体,铁砧骑士足足带了十二名部下。这些用厚重盔甲隐藏面目、哪怕负伤都不吭声的神秘人,才是让民兵队进退两难的关键---在经历了初期的混乱后,所有人都意识到,逃亡与投降都是不可能的选项。
对方摆明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