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记忆所述,屏心静气,念头沉入,一点点推动丹田内元过璇玑,上兑端,根据功法路线,在十二正经中搬运前行。
或许是前身常年修持,形成了身体记忆,整个行功过程顺风顺水,很快就运转一个小周天,重新落入丹田的内元虽然没有增长,却梳理了伤势,疼痛减轻很多。
正准备再接再厉,地面陡然剧烈震动,然后传来巨大轰鸣声,随即又是一阵更猛烈的闷响,李重年一愣,不会是火山爆发了吧,赶紧纵身跃起,扯开绷带朝外跑去。
打开铁门,外面已经乱作一团,石窟中央的熔岩池内,窜起一道巨大的暗红喷泉,无数炙热的岩浆四处喷洒,岸上的工人狼奔豕突,慌乱躲避,呼喝惨叫不绝于耳。
万幸的是,熔岩释放了压力后已经逐渐平息,岩浆喷泉越来越小,情况没有继续恶化下去。
不是火山爆发就好,李重年松了口气,从岩浆池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住所旁边。
身为管事,为了便于看管矿石,他的住所与库房相邻,而此刻,库房与居住洞穴连接的石壁,因为岩浆爆发引起的地震,已经坍塌下来,露出里面一间暗藏的石室。
石室中,一副副盔甲摆列得整整齐齐,数量不下百具,另外地上还有不少没有组装的零件以及一些锻造器械。一老一少两人正在手忙脚乱收拾倒塌的物件,老者枯瘦如柴,皮肤暗沉中密布老年斑,皮包骨头的脸部形同骷髅,极其骇人,而那少年,相貌清秀,或许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肤色呈苍白病态。
李重年视线在室内巡视一圈,又重新打量着倒塌的石壁,方才介绍时,那六人可没有说库房和管事居所中间还有夹了一个密室,显然,这群最底层的废民,也不太老实,竟然偷偷摸摸干些隐秘勾当。
不过,这却与他无关,要管也是钱同和刘县尉他们的事情。
或许是呆在原地太久,那名忙碌的骷髅老头手中一停,双眼烁烁扫过来:“小子,你是谁,怎么眼生的紧?”
这反应也太后知后觉了,李重年好笑道:“新来的管事,那几人没告诉你么?”
两人顿时一惊,清秀少年微不可查地朝一具盔甲挪移了几步,骷髅老头更是浑身气势大盛,眼中绽放杀机。
正在此时,脚步声响起,魁梧大汉为首的六人齐齐向这边跑来。看见倒塌的石壁,他面色一变,但还是朝李重年行礼道:“小人见过管事!”
后方另一人也强笑道:“方才地岩喷发,不知可曾惊扰到管事?”
“无事,”李重年瞥了几人一眼:“地岩经常喷发么?”
魁梧大汉点点头:“好叫管事得知,这火山虽然已经休眠,但偶尔也会宣泄压力喷涌岩浆,一年里总会来那么几回,因为早有准备,所以除了人员灼伤外,其它损失不大……”
“如此便好!”李重年点点头,转身向住所走去,边走边道:“你们自行处理吧,不要来打搅我!”
“等等!”那名骷髅老头远远喊道。
李重年回过身,平静地看着他。
骷髅老头伸出干枯手指点了点旁边的盔甲,眯着眼试探道:“你就不想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李重年嗤笑一声:“我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哪有时间管你们!”
说完,一振衣袖,自顾自地走了。
场中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相顾无言。
返回住所,李重年继续运功疗伤。他身上密密麻麻小伤口无数,其实大多属于皮外伤,只有手脚和内脏有些淤血比较严重,在内元循环梳理下,也开始逐渐好转,按照估算,四五天就能痊愈。
大约在晚餐时间,外面传来敲门声。
李重年出了静室,跨步进入正厅大声道:“门没栓,自己进来!”
铁门嘎吱打开,走进两人,正是魁梧大汉和骷髅老头。
李重年坐到主位上,然后朝旁边座椅一指:“请坐,有事么?”
两人关好铁门,在椅上坐毕,眼神交流片刻,最终还是骷髅老头开口:“小子,老夫朱七,想来你也听过……”
“不认识!”李重年很不给面子地摇摇头。在这戒备森严的矿场内,他笃定两人不敢对他怎么样,自然没必要虚与委蛇。
“你……!”老头被他气乐了。
魁梧大汉赶紧打圆场道:“管事,朱老刀法犀利,一刀既出不留活口,人送外号‘绝刀’,在整个岚绥县境内,也是响当当的存在!”
“什么岚绥县,孤陋寡闻,老夫……”老头双眼一瞪,随即摇头失笑道:“算了,跟你们说这干嘛,就此打住!”枯皱的脸上闪过一丝缅怀。
李重年微不可察的瞥了老头一眼,废民堆里怎么冒出个修者?而且看起来还是个有故事的人,想到方才的介绍,若有所思道:“一刀既出,不留活口……难道前辈修的是绝杀一脉?”
花有百样,人以千分,根据精修方向的不同,哪怕‘伴金’一样也有很大区别,据他得到记忆就知道好几条道路,比如剑修,刀修,擅于防御的守脉,专注器械的偃师一脉等等。而绝杀一脉讲究一击必杀,平日精气神倾注于‘伴金’祭炼不缀,只为出招时的那刹那芳华,比之剑修更决绝,更不留后路。
“眼睛总算没瞎,不错,老夫修的正是此脉功法!”骷髅老头轻抚稀疏的胡须:“你若诚心拜师,我大可教你!”
李重年无动于衷,绝杀一脉只重威力,不求长生,多数人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