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汉完全没有意识到就在他抓住秋琼的头发时,身后的宽大衣柜里,两把散发着无尽寒意的长剑与巨斧已经对准了他的后心。他应该庆幸他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然他的脑袋和那只想要占便宜的手现在已经掉在地上了。
一个黑帮来到木桶前,一脚将其踹开,露出底下的大洞,那一瞬间吓得秋琼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可那个汉子只是趴下头看了一眼下面,转身回来对身后的同伙摇了摇头。他只是在木桶底下的地面看见有个大洞,洞后面漆黑一片,他根本没意识到那就是罗天一行人的逃生路线。
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大汉,一脚踹翻木桶旁边的洗手架,他反手抓起一件挂在架子上的浴巾,放在鼻子上狠狠的吸了两口,转身冲着同伴大叫一声,“这婆娘的味道真是骚啊!”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汉子用力一扯,将浴巾撕成碎块,其他的浴巾也不能幸免,这些粗犷的汉子们纵声狂笑,然后不知是谁,将手里的火把一把扔进了浴巾碎块之中,火焰冲天而起,剩余的黑帮也加入了这场火焰游戏,他们围绕着火堆将四周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扔进火里,围绕着它兴奋的大吼大叫,就像一群没有开化过的野人。
罗天紧紧握着昊天斧的斧柄,额头上都流出了一丝冷汗。
他一直都知道,人类是感性的动物,让人们永远保持理性是不可能的事,但他也从未设想过竟然会有人如此的狂野而粗暴,就如野兽一般。
事情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这群黑帮虽然境界已经可以和灵玄境的玄者比肩,但智商却跟猪圈里的母猪没什么区别,完全没有怀疑这个宽大的衣柜里藏着人。这本来是件好事,但这群猪已经被内心发泄不出去的yù_wàng沾满,不断地破坏和火焰会让他们有种狂欢的满足感。那群人正搬着东西不停往火里投掷,四周的物件已经快要被搬空,他们已经逐渐逼近了衣柜。就算他们不去理会这个比较巨大的家具,火焰也会慢慢蔓延到他们这里,在那之前罗天就不得不暴起反抗,甚至杀人……这群没脑子的猪真是能把人气死。
他们距离衣柜之间愈来愈近,周边的一切物品都被他们丢进火里,可却毫无停手的意思。罗天露出衣物外的双眼冲着司徒甹眨了眨,事到如今,他们已经别无选择,只能下狠手了。
就在司徒甹准备破开柜门,先下手为强的时候,罗天却突然伸手阻止了司徒甹的举动,然后在他的注视中,缓缓拿出那柄巨斧,将玄力涌进,随后顺着衣柜的缝隙钻出,幻化成了一只乌鸦。
火声与大吼狂笑声中忽然响起了几声乌鸦的凄惨嚎叫。
“他妈的!哪儿钻出来的乌鸦,真他妈的晦气!”黑帮们看着在火中扑腾着翅膀的“乌鸦”,厌恶地嚷嚷起来。
这只乌鸦看起来有些瑕疵,有些地方甚至连羽毛都没有长出来,它身上冒出的白烟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不是灼烧的痕迹,而是玄力消散的迹象。只不过这些瑕疵在大火的席卷中都被掩盖,那些黑帮只是扫了一眼便满脸厌恶的别过头去,根本没有去想为什么在这里会突然钻出一只乌鸦来。
“行了行了!现在不是玩的时候!赶紧走了!”黑帮中的领头人物向火中狠狠吐了口口水,转身走出了屋。
每个大汉都朝火里吐了口吐沫,然后粗暴地拉起秋琼走出房间。
在黑帮混的人都非常忌讳乌鸦、黑猫这种东西,相信有乌鸦在面前飞走是非常不吉利的事。他们每天都在厮杀中度过,受伤打架是家常便饭,所以特别在意吉凶之兆。他们相信乌鸦代表着凶兆,如果有黑帮的人出门碰到了乌鸦,那么十天之内都不能出门,不然必有灾祸降身。
司徒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向罗天的眼神中有着一丝赞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罗天会这么清楚黑帮中流传的忌讳,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不用陷入一场火拼之中,如果他们二人真的和黑帮厮杀起来,这里必将会血流成河,满地伏尸。
秋琼被拉扯着经过衣柜的时候看向罗天这里,他从衣柜下面的缝隙看见了女孩被长发遮掩下的俏皮神情,她向罗天抿了抿嘴,然后迷离的看了他一眼。
罗天心中一阵苦涩,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抛媚眼调戏我?
脚步声渐渐远去,两人在被火焰燃烧的房间里等待了片刻,才缓缓从衣柜中走出。司徒甹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萧芸的事她知道吗?”
罗天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师兄,你这个问题问的可真有眼力见啊。”
司徒甹已经拔剑出鞘靠在门口警戒了。那台攻城车还在下面轰隆隆地来回破坏,整个太守府都差不多被毁了一半。
“秋琼不能出什么事吧……”罗天还是有些不放心,蹲下身从窗户的缝隙里观察下面的局势,那些妓.女们被黑帮围在中间,情绪明显平静了不少,看来那些黑帮没有太为难她们,就连上手吃豆腐这种事都没继续去做。
“那些黑帮没能看到秋琼的脸,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司徒甹低声说,“一个小小平阳城里的黑帮,竟然敢这么胡来连太守府都敢硬闯,肯定有人在背后指使他们。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不会简单,大概没有心思去管那些妓.女会怎样。”
“我们先抓紧时间离开这里,等到了外面事情就好办多了,打游击战我还没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