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首席大人心地善良。”赵梦儿笑得更加美艳,“可我怎么听说我的手下已经被你们废了气府打断手脚,那些愿意配合你们的人还能苟延残喘,宁死不屈的已经下去见阎王了呢?我是邪傀宗的高层,不知道有多少人直接或间接的死在我手里,你们真的能放我去天涯海角?”
“只要你说出“恶”与“剑”的身份,我可以以无恩门首席弟子的身份与尊严向你发誓,你可以用普通人的身份去往这片大陆的任何地方。”
“我的手下要么被你们杀死,要么被你们监禁,到头来,却要把我这个首领放了?”赵梦儿摇头,“首席大人,你其实并不知道渎天和邪傀宗究竟想要干什么吧?在您心里我们只是一群杀人无数的恶鬼,一群该死的妖邪,就是那么简单。”
孟长风一怔。
“抱歉,是我多言了。”赵梦儿又款款行了一礼,“梦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首席大人同意。”
“姑娘请说。”
“能否,听我最后的一曲?”
没等孟长风的回答,也或者是孟长风忘记了去回答,赵梦儿轻提着裙角,在火焰的世界里缓缓起舞。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味尽,
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
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
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
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
且自新、改性情、
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赵梦儿一改原曲略显悲痛的曲调,显得婉转而俏皮,美丽的紫云裳随着她的身姿辗转飘舞,释放着绚丽的光华,就连衣上的点点紫雾流苏,都如同在蜿蜒起舞,如泣如诉。
她纤弱的娇躯伴随着火焰轻提慢捻,宛如浮萍漾水,荡人心弦。
孟长风拿起酒壶轻饮一口,拔剑出鞘将楼顶烧裂的横梁一分为二,可他的眼神却没有丝毫晃动,那份旖旎的唱词,火中挥舞的画面,每一个刹那瞬间,都深深印进了他的记忆之中。
片刻之后,曲终,舞落。
孟长风轻轻鼓掌,这是一场极美的表演,值得观赏之人最高的赞赏。
赵梦儿对着孟长风甜美一笑,从大袖中拿出一支木盒,把木盒中那个美玉制成的小罐子打开,里面是如火一般的鲜血。
“不要!”孟长风眼瞳微缩,大喝道。
“敬首席师兄。”赵梦儿仰头饮尽了罐中的血。
长风瞬间出鞘,孟长风的身躯如闪电般激射而出,燃烧的横梁与柱子纷纷倒落,他以剑气护身。透过纷纷扬扬的火星,孟长风看到了那如青蛇般的紫黑色血管浮上赵梦儿绝美的脸颊,玉制的罐子落在地上,赵梦儿仰起头,两行泪水滑过已经开始扭曲变形的脸。她对着墙壁上的巨大镜子怔怔无言,那般丑陋扭曲的样子占据了她的全部眼瞳,就像有恶鬼在她的身体里苏醒,强夺了她那美好纯洁的身躯。
“真难看啊……不过幸好没有让师兄看到这幅样子,也算是能瞑目了……”赵梦儿轻声说。
在血帝鲜血的作用下,赵梦儿那绝美的五官开始扭曲撕裂,雪白冰晶的肌肤覆盖上了一层鳞片,两条让无数男人心动垂涎的修长美腿交织在一起,马上就要异变为蛇尾,云霞般的彩衣缓缓崩裂,仿佛正有恶鬼破茧而出。
孟长风一剑斩开正在燃烧的巨大木头,看着眼前因痛苦而挣扎的女孩儿,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缓缓上前,脱下自己的外衣卷起,给赵梦儿当作枕头。片刻之后女孩睁开了眼睛,不知为何,看着那已经失去了光泽的血红色竖瞳,孟长风却觉得是一个绝世美人正妩媚地在注视着他。
“你不该这么做的。”孟长风说,“血帝的血正在摧残你的身体,你拥有神志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就告诉我,我会尽可能帮你达成。”
“首席师兄,你真的是个……虚伪的人啊……”赵梦儿的身体止不住的痉挛,“从出生开始,这一辈子你已经杀了多少人?难道每一个你都能问清他们的遗愿?”
孟长风没再说话,只是举起了长风,女孩的畸变已经到了尾声,这是她最后的清醒时候,再过十几息时间,这个魅惑众生的绝世尤物,就将再无一丝人类的灵魂留存,到那时,孟长风就会终结她的生命。
赵梦儿闭上了眼。
“下辈子投胎投个好人家……”孟长风轻声说。
佩剑横直,一斩而下。
突然,一道银光划破火海,将那柄长剑击落,汹涌如潮水的剑气横冲而下,直接将毫无防备的孟长风击退十数丈远。
“蹬蹬蹬”孟长风向后猛踏十数步,然后一脚踏地止住身形,看向前方的目光中有着惊骇。
好快的剑!
一道白袍从天而降,一身剑气直接将阻拦在身前的无数障碍直直斩开,仿佛剑仙降世。他面带蓝底红纹的脸谱面具,缓缓降落在赵梦儿的身侧。
“女人,那曲戏我还没有听完,回去给我重新唱一遍。”
男人轻声说。
他伸手拍了拍赵梦儿的脸,女孩睁开了眼睛,她盯着那张蓝底红纹的面具看了几息,忽然笑了,笑得妩媚而又开心,然后她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泪水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她伸出已经畸变的双手遮住自己的脸,“师兄,求你……你不要看……不要看梦儿的这幅样子……”
“真是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