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黏?”司徒甹觉得有点不对。
“是血,还有一些是粘液,大概是某些东西留下的痕迹。”罗天俯身在青石板铸成的山道上摸了摸。
青石板上残存着大量波浪形的痕迹,似乎是莫种粘液混杂着少量血液粘在了山道上。司徒甹心里咯噔一下,人类当然不可能留下这样的痕迹,这些东西说明在天剑山山腰里也有那些怪物存在。这些凶残暴戾的野兽们,到底去了哪里?
“墨小钰,还有秋琼,从你们的位置看到什么可疑目标了吗?”罗天向玉石问道。
“没有,我这里距离斩仙居很近,而且是制高点,在天剑山上只有五个人,恶,陈剑仙,孟长风,还有你和司徒甹。”墨小钰忽然顿了一下,然后声音顿时尖锐了起来:“不……不对,有人!斩仙居出现了第六个人!”
秋琼忽然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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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忆之站在斩仙居山顶之上,穿着一身紧身的白袍,沐浴在银龙般的雨流中,那里是墨小钰所在地方的死角,偶尔可以看到的白衣身影,也被足以遮天的大雨彻底掩盖住了。从最开始她就在这里,距离墨允甚至不足二十丈,但几人就是没发现她的存在。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小丫头,竟然具备着堪比百战军人般的素质,必要的时候她甚至可以将自己隐藏成一块石头。
可现在她忽然从石头变成了一个俏皮可爱的小丫头,所以秋琼她们才能发现她。
她缓缓直起身躯,脸色素白如初春之樱,漆黑的长发在风中狂舞,身后背着一把等身高的巨大重剑。
从罗天刚刚认识她的时候,这个小姑娘背后就背着一柄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巨剑,在血傀群到达平阳城之际他们才知道,原来无恩门最珍贵最强大的那把剑一直被刘忆之背在背上,现在王权剑已然出鞘,可这个小姑娘却好似与之前没有什么差别。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遇到她,秋琼肯定会开心的拉着这位小姑娘好好说说话,可在此时此刻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刘忆之对着两人微微一笑,虽然她的师父师兄就在自己面前打生打死,可她只是用手指停在唇边,对墨小钰和秋琼摇摇头。
眼波无声流转,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将这位女孩的身姿完全照亮,银色的雨流沿着她的身体缓缓流淌,发丝紧贴在脸颊侧边,这位女孩在此时此刻竟然有种妩媚之感。秋琼立刻捂住嘴闭口不言,对着前方用力地点着头。
刘忆之在示意墨小钰和秋琼不要出声,在这种时候出声就等于死亡,秋琼在此之前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峻性,她只是以为自己的男人要出来处理什么事情,根本没想到这是一件可以决定数十亿人性命的天大决断。
墨小钰这才知道刘忆之早就觉察到她们两人所在的位置了,她跟陈剑仙还有恶不同,她距离的更近,而且没有隔音阵法的阻碍,很容易就发现了趴在不远处山顶观察这里的两人。
天剑山是被清场的地方,就连内门长老都被排除在外,如果不是孟长风死命请求就连他也不可能留在山内,刘忆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局势已经乱到不能再乱了,这是一层套一层再套一层的连环杀招,没有人知道到底还有没有另一层在暗处蛰伏。罗天忽然觉得,整个雷阳郡就是个绕在一起的毛线团,扒开一层还有一层,一条线牵着另一条线,谜团多到数不清,到最后你会发现它们其实都是同根同源,只有你还在挑着那些杂乱的毛线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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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风踏入斩仙居之上,在山道之中他快的就像一道白色闪电,可现在他却突然静止下来,身上的雨水因为身体突然停滞往前滑动了数十丈才与地上的水洼交融在一起。
透过已经破碎的大阵,他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斩仙居内的情形。剑气与风雨在此刻都好似被洗涤了一边,只剩下全身白气蒸腾的一男一女。他们像是一对生死搏杀的剑客,陈剑仙身上的碧雷金袍已经裂开了几道口子,一身磅礴剑气将雨幕都遮挡在周身十丈之外,今夜的她宛如天仙降世,散发着刺目的光与高贵雍容的气质。
她持剑反握,将剑刃藏在手臂之后,这样恶就无法判断她出剑的时机与角度,自然也将更加难以抵挡。
恶身上的长衫基本完整,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他的衣服只是破开了胸膛的那个口子,就连衣襟都没有半点缝隙存在。他不知从何处拿起了一把长刀,但那把刀已经满是裂痕,不难想象他们已经交手了多少次。
陈剑仙已经完全放弃了神魂攻击,因为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恶没有用傀儡来参加这场密谋,而是真身前来。
这种可能性就算到现在陈剑仙都满是不可思议的感觉,因为这实在太过天方夜谭了,恶是她见过的最狡诈最冷血最恶心的人,可就是这种人竟然就在斩仙居内选择以真身前来,并且跟整个雷阳郡最强大最想杀了他的人共处,无论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
但如果不是恶的真身前来,陈剑仙的神魂怎么可能会被如此轻易的制服损伤大半。也就是说这个老怪物在来到斩仙居之前,就已经猜到了陈剑仙会以神魂之法将他彻底留在这,所以他选择将计就计,他要冒着本体死亡的风险,将这位雷阳郡的最强者就此诛杀!
这是何等可怕的决断力,又是何等可怕的算无遗策!
孟长风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