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装睡?”罗天踮起脚尖小步走到司徒甹的床前,黑暗里男人的双目熠熠生辉。
“废话,真要把那几十斤酒全喝下去,咱俩非要死在桌子上不可!”司徒甹也是小心地翻身下床,“你也是偷摸儿吐在玄戒里了?”
“没有,我的身体比较特殊,半路上偷偷排出去了,也没什么大碍。”
“咦……你可真恶心……”
“我说的是吐,你不要想歪。”
“现在该去哪儿?”
“秋琼扶我进屋之前我告诉她让他们都去楼层尽头的那间屋子,不过中途会经过你大姐的房间,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
“这个时间估计她早就睡了,没事没事。”
司徒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小心地挑开房门,走廊里漆黑一片,除了几点烛火的微光在空中摇晃之外没有一点光芒存在,罗天和司徒甹两个人尽是低下头弯着腰点着脚缓缓向前移动,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楼层尽头房间。
“我特意嘱咐了秋琼不要关上门,你直接推开就好。”黑暗中罗天以虚声说道。
司徒甹点点头,伸出手指轻轻向前,房门果然没有关上,秋琼墨小钰还有默全都聚集在此,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的二人。
“呼”司徒甹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拿出袖子里的玄戒:“大姐也真是财大气粗,她这是暗示我们快逃的意思么?”
“我想她是让我们自己选择,到底是逃跑,还是明晚面对已经是继承门主的孟长风。”罗天拉过椅子缓缓坐下,“用上几百万紫玄晶的债务信用才换取到一天的时间,她竟然让你自己做决定,你大姐对你也是够好的。”
“我大姐对我一直很好,这个大须弥仙戒就是我大姐从爹的宝库里偷偷拿出来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留下来面对孟长风又能怎么样?他又不可能杀了我们,我们跟他也没有什么冲突。”司徒甹双手一摊,“最多也就是把我们强制送出雷阳郡。”
“我们双方都不希望恶得手,所以我们根本就不是敌对的,但在交出孟长轩这件事上我们又是冲突的。”罗天摩挲着下巴,“直到目前为止孟长轩都是我们的盟友,也只有通过他我们才能得知恶的计划与下落,如果我们真的把他交给无恩门,首先他的安全就无法保证,其次我们在失去樱之后,他会是我们的唯一筹码,如果真的把他交出去,我们就在这场战争里彻底出局了。”
“一个小小的雷阳郡,还不够资格让我出局。”司徒甹淡然说道。
“如果我们不想逃走,又不想出局,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说服孟长风和他弟弟合作,一起杀了恶。我有种直觉,即将复苏的邪帝跟他相比其实都不算什么了。”
“可是有一点很难办,那就是他们兄弟之间完全没什么感情,更别提信任感了,而且孟长轩现在的状态简直就像个木偶。他已经在房间里呆了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如果他还是以往的渎天之剑也许对孟长风还有点价值,可现在的孟长轩对他来说有利益吗?”司徒甹说,“把这样的孟长轩交给无恩门无异于把他送上断头台,就算他们真的相信了孟长轩的说辞,但安全起见也绝对会杀了他体内的那只恶鬼。”
“不能把孟长轩交给无恩门。”一直沉默的墨小钰忽然说。
“你的理由是什么?”罗天饶有兴趣的问。
“这……我也说不清,总之我就是有种奇怪的直觉,现在浮出水面的都只是表象而已,真正的危机还隐藏在水底。恶真正的计划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但是能杀了他的人只有孟长轩,他哥哥的确很强,但智商却有点堪忧。”墨小钰犹豫着说,“而且在陈剑仙死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罗天思索了片刻,点点头:“很奇怪,但我也这么想。墨小钰说的很对,恶的计划绝对要超乎我们的想象,这里面必然有着极其可怕的东西,但我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那还是让我去说服哥哥吧。”一道淡然软糯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就像是风车缓缓转动时的声响。
孟长轩扶着门框站在那里,有种一叶浮萍的感觉。不久之前的他风华绝代遗世独立,可现在的他好似连风都能吹倒。
“我们说的你都听见了?”司徒甹挑了挑眉,虽然他本来就没想过对孟长轩隐藏什么。
“这么大的动静,我怎么会听不到呢?”孟长轩无声地笑笑,“我可以进来么?”
司徒甹和罗天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点点头。
他转身缓缓将门关上,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罗天身侧,烛火打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虽然现在的我跟一个废人也没什么区别了,不过我应该还能帮你们做一件事,让我去说服哥哥吧。”
“你也觉得恶还有更大的阴谋没有暴露出来?”
“没错,我可以肯定。恶是一个比狐狸还要狡猾的人,狡兔尚且三窟,更何况是他?想要杀死恶就要做比表面还要充足十倍的准备,把种种可能性都考虑到。我没有告诉你们我要在元巽玄舟之上杀了恶并不是不信任你们,只是害怕泄密,那个计划只存在我的脑子里,甚至连字纸都没有留下过。”孟长轩轻声说,“可我还是失败了,我以为我很了解恶,可我了解的都是他想让我了解的,那个人真正的面目永远都隐藏在暗处。”
“以你哥哥那种大脑简单的人,的确不可能是恶的对手。”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