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燃油耗尽还有9小时52分钟。
程策沿着通道向前方驾驶舱走去。
路过头等舱时，程策本已走过，又退回了两步，他看到一个胖子迷惑的望着通道尽头：“刚刚……是楠楠飞过去了吧？”
胖子镶钻的钱包落在地上都不知道，程策俯身捡起来，顺手拿了桌上的一个画册，拍拍他的肩膀，把钱包递给他：“朋友，你和胡雪岩谁有钱？”
胖子闻言傲然抬头，一脸‘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的表情：“得看怎么比，我跟你说，市净率那套早过时了，要按成长性估值的话……”
结果定睛一看程策早不见了踪影，胖子又迷惑了：“这人是谁？他什么意思？”
驾驶舱门前，一个壮汉拦在道路中间，摆了个拒止的手势。孙梦楠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那人绷着脸不为所动。
程策赶时间，所以直接了点。
他抬手，画册瞬间就到了对方面门，那人侧头避过，画册凌空顿住，页面刷刷翻动，一副画展现在壮汉眼前。
画面上唯有两只手，指尖相对，孙梦楠认得是《创造亚当》的局部。
一个细节是，亚当的手指色彩渐淡，指尖处忽地变回浓重，但已并非血肉，而是一颗子弹，射向对面的神之手指。
这应该是某种再创作，孙梦楠并不理解其中的高深内涵。
壮汉笑容有些冷：“变异者？我亲手抓过两个。”
现在关于进化者的称呼很混乱，官方名称是进化者，但各国民间叫法各不相同。
程策笑的就和煦多了，道：“我只是想帮忙。”
“编号，隶属，备案级别？”这显然还是对程策有戒心。
“网断了，告诉你也查不了。”程策实话实说，这个时代，信息几乎都在云端，网断了人们的确什么事都做不了。
壮汉无言以对，看着程策还算顺眼，也不太为难，低声对孙梦楠说：“去请示机长。”
片刻后，孙梦楠带着个机长制服的中年人从驾驶舱走了出来。
那人戴着墨镜，遮住了眼神，但看得出是个半老帅哥，他一出现，壮汉和孙梦楠都不自觉的挺直了身体。
“你好，杨宗超，机长。”那人伸手。
“程策，乘客。”程策和他两手相握。
“梦楠说你是进化者，能帮飞机脱险？”机长开门见山。
“进化者没这个本事，进化者加机组才有希望。”程策尽量诚恳。
“为什么要帮忙？”杨宗超直来直去。
“老师，师姐都在飞机上，我自己也在。”程策交底。
“就是说你对机组没信心？”杨宗超很犀利。
“是我对人类合作求存的能力更有信心，危急关头，能出力的都会站出来的。”程策回答的很巧妙。
“你想说什么？”
“先说明，我不认为飞机有覆灭的危险。我研究过这种飞机，空难时可以解体，上下左右中分开，各自开伞着陆，虽然大家没有生命危险，但我认为现在我们不能那么做。”程策分析道。
“咱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哪，短期很可能没有救援，我们不能失去飞机这个安全堡垒，也不能失去机动能力。”
“主引擎得大修，副引擎油料不足，这里也没有起降条件，不解体就得水面迫降，成功率低不说，在水面一样飞不起来，水域还不好找补给，没区别的。”杨宗超道，声音里听不出慌乱，是个沉稳的人。
“马上掉头往回飞也不可取，后面已经起风了，现在掉头过横风带就是让患者死，回去没法交代的。”程策循循善诱。
其实程策知道那个界面会一直在那里，还会逐渐扩大，但不能直说，只好旁敲侧击的引导。
“我认为那个界面不会消失，只会扩大，这几年界面越来越多，没听说哪个消失了，趋势如此，我们不必急于马上返回，应该把手术完成。”
“我个人做的决定，我会负责。”杨宗超死硬到底。
“我能帮忙，让飞机完整保存下来，无需解体，不必迫降，也不会无法起飞，更不用返航让病人死。”
程策自我推销，他感觉到杨宗超墨镜后的视线有些犀利，明显在等待解释。
“我能飞，我可以托着飞机垂直降落，或者托着飞机起飞再把它抛出去。”程策开始画饼。
“做给我看。”
程策轻巧的飘了起来，身后有蓝色布帘遮挡，只有杨宗超，壮汉和孙梦楠看到他飞在空中。
“我说的是举起飞机的力量，现在虽然不是满载，但也有将近三千吨，我没听说过进化者能举起这么大的重量。”杨宗超强调。
“这个现在没法展示，一万米高空我连个目标都没有，”程策道。
“失败就照样迫降或者解体，成功就救下人命，还能保存下飞机，以小博大，你干嘛不试试？”
杨宗超沉着脸没说话。
“你越不信就越该早点试。”程策确信已经说动了杨宗超。
“你具体怎么做？”
“很简单，我到飞机外面伴飞，你逐步降低输出功率，我逐步承接飞机重量，直到我全部接住，你再把引擎停机，把油料尽量保留下来。”
“你怎么接，外壳随便哪都没这个强度！”
“用念场，不直接接触外壳，机体均匀受力。”说着程策手上的画册再次飞起，在半空中开始刷刷刷翻页。
“就这些？现在飞机在超音速状态，外面每秒风速550米，你顶得住？”
“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