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燃油耗尽还有9小时12分钟。
机腹外侧，程策把念场收束得离身体很近，并构成了一个梭形，这样会大大减少他的能量损耗，他并不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关注这些琐碎的小细节。
程策低头看，下方没什么云，一眼可以看到蔚蓝的海平面，右侧远处是一片大陆，那些并不熟悉的海岸线一样很美。
飞机带着自己飞得很高也很快，但他心里并不觉得恐惧，他不靠意志力克服恐惧，他靠力量反击恐惧。
他深吸了一口气，念场柔和的包裹住整架飞机，信息识别的距离缩短到十公里，二十秒钟的反应时间，足够了。
适应了一下柔性电子喉，程策用听起来有点怪的声音震动道：“我已出舱，感觉良好。可以开始了。”
耳边传来杨宗超的声音：“收到，张鹏，程策，十秒后功率输出降低百分之一，收到请回答。”
二人回答收到。
片刻后，程策感觉念场承受的重量增大了一点。
信息持续涌来，被抽离到不知名的所在，精确的计算结果瞬息反馈而至，包括自己应该给飞机提供动量的准确数据。
增大的重量很快被柔和的场消弭于无形，甚至手术台上挺刀等待冲击的医生们都没感觉到多大的震动。
程策用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体会飞机受力的变动，又仔细计算了一下，认为没有必要如此谨慎，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还可以再加。
程策的计算能力很强悍，但他的计算能力并不来自于自身，而是和他的信息能力同一来源，并非进化者的能力。
和那晚雨中的卡伐蒂娜一样，他现在高空强劲气流下，瞬间计算超音速飞机的受力情况，这完全就是他那不讲道理的信息流能力的效果。
“我适应的很好，”程策报告：“建议调整为一次性输出减少百分之十，我确信没问题，也不会有过大的震动。”
杨宗超沉默片刻，也许是想保存更多的油料，他还是选择相信程策：“张鹏，十秒，百分之十，收到请回复。”
趁着这一分钟，几个医生又把手术进度往前推进了一点，然后在张鹏的指挥下暂停了手术。
一阵强烈的震动，一个行李架的门被箱包撞开，四五个箱子滚落下来，引起了乘客一阵低呼，空乘连忙过去安慰。
刘启功持刀伫立，一旁的护士给他擦汗，而他则游移着眼神，寻找着什么，遗憾的是，他关注的那个身影不在旁边。
怎么会去学什么材料，这不是误入歧途么，哪个学校的……
刘启功看着年轻男医生和护士一起忙活，从病患胸腔中用设备吸出鲜血，另外还有一位护士在紧急操作设备。
这几个年轻人，技术都很好，甚至可以说精湛……
刘启功下了评语，却没有欣喜，反而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打开的胸腔内，血从切开的血管里汩汩流出。
已经有五位献血者贡献了2000cc的血了，还好，后面排队献血的还有十几个人。
刘启功跳出沉思，低声吩咐给他擦汗的护士：“不用擦了，再给病患加两倍计量的vs2111。”
一旁的老外麻醉医生爆发了，他挥舞着手臂冲到张鹏面前用怪异的普通话咆哮。
“你们在杀人，你们在杀人，这不是手术，k ！”
张鹏一手按住他的肩膀，轻易把这个人高马大的老外拉到眼前，冷冷的盯着那双蓝色的眼睛。
他先用喉音回复了机长收到，接着一字一句对老外医生说。
“你们救他，我们救全飞机2000多人，不管这多难，都必须成功，对队友抱怨没用，能活下来的话，去向命运抱怨吧。”
说着一把将他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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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腾霄开着念场顶着超音速狂风背着孙梦楠终于飘到了驾驶舱附近，还没开口就被杨宗超分配了个观察哨的任务。
胖子心里这个气啊，平流层的高度，零下五十多度的低温，没云没雾，没人没鸟的，我观察个p啊。
好吧，前方远处好像还真有一片云，可是平流层怎么会有云呢？
我知道了，因为地球是圆的，这肯定是个视觉差，但这里也不是地球啊，甭管什么球它肯定也得是圆的吧。
要说圆的，楠楠……肯定也很圆吧，见鬼，穿的太厚了感受不到啊。
朱腾霄一边开着防护罩玩命飞，一边脑子里胡思乱想，还不忘和孙梦楠套近乎。
“楠楠，你冷不冷啊，要不把我这件也穿上，我身体好，没事。”
孙梦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坚守前哨岗位职责根本懒得理他，嘴里不时向杨宗超汇报一下。
“机长，前方有一片云层，颜色偏黑，看起来有雷暴风险，我们没降低高度吧，怎么会有云呢？”
程策也发现了那片云层，正好横在飞机前进路线的正前方，讲道理真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现在飞机高度11000米，虽然没在地球了，杨机长还是老老实实遵守交通规则，的确是一个不欺暗室……
嗯，在新修的未通车环线上也不超速的真君子啊。
所有人耳边都传来杨宗超的回答，不愧是当领导的，安排起工作井井有条。
“收到，我也注意到那片云了，梦楠和朱腾霄继续观察，同时向程策靠拢，随时准备支援；”
“程策，两个问题，一是你们在舱外经过雷暴区是否有危险，你们三人合力念场能否抵御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