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确是个重大的日子!
宗门的护山大阵百年不遇的全力运转,将千里方圆护得泼水不进。
百余头灵尊齐齐出动,在山峰之间鹰视逡巡。
万余名弟子洒水一样散入周边天际,全力护卫今日盛典。
天还没亮,数千宾客便陆陆续续从山下的知客苑里出发开始登山。
首阳,重华,携云等几座就近的高峰都是观礼的好去处,宾客或落座或驻足,早已占据了有利位置。
只有被围在中间的两座大山无人靠近,一座是宗门重地云泽峰,另一座顶天立地的孤峰便是今日典礼的核心所在的衡崖。
其实登山的宾客没有一个不会飞的,但今天这样重要的时刻,沐浴斋戒,步行而至,凝神观礼,乃是万古流传下来的习俗。
这是对“道”的尊重,也是对今日合道化虹之人的尊重。
四月十三,衡崖天险,九州第一大派云泽剑宗大宗师传道之即将举霞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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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烈之对着水镜又正了正衣冠,满意的点点头,按捺了一下情绪,挥去水镜,步出了院落。
一路行来,迎面来者纷纷退避一旁,口称长老,樊烈之面色肃然,一一颔首,脚下却又提了提速。
片刻之后,来到宗门正中的大殿。
樊烈之先是在殿外广场上上了炷香,接着入殿施礼:“掌门有礼,师兄有礼,各位师弟师妹有礼。师兄,小弟来为您送行了。”
大殿正中主位上端坐的宗主顾悲苏和颜道:“师叔免礼,师叔快请落座,陪师尊说说话。”
这时,旁边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说什么话,送什么行,上法场吗?”
“我告诉你姓顾的,别想的太美,等会上了蟾台,说不定我先来个自爆元神,接着让天劫雷罚给劈个身死道消,让你们云泽剑宗落个万年之耻。”
说话的是个小老头,面色灰暗,神情嘲讽。
他一身破衣烂衫,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发丝都纠结在一起,腰里还挂着个破烂葫芦,与大殿里众人一身朱紫,仙风道骨的风格极不协调。
顾悲苏被骂的有点尴尬,但自有一身仙家风度,恭敬道、
“师尊说笑了,区区雷劫,又岂是师尊一剑之敌?徒儿今日定将师尊破劫的风采铭记在心,树碑立传,让宗门后代万古传诵师尊的丰功伟业。”
说罢起身施礼:“今日师尊合道,上界仙门再添擎天之柱,悲苏为师尊贺,为宗门贺,为天下正道贺!”
殿内众人也都一并起身向老头施礼。
这破衣烂衫的老头就是今日要飞升的大长老传道之。
传道之哈哈大笑:“好你个小兔崽子,这文绉绉的调调可不是我教的”
“啊呀,师弟赶我,徒弟也赶我,但我老传岂是畏难之辈,实话告诉你们,今天这个脸你们是丢定了。”说罢起身踱了数步。
“谈师弟”
“领师兄法旨。”一个峨冠博带的男子越众而出。
“谁跟咱们云泽有仇啊,就说那种本事强势力大的?”
“这……自然是韩老魔,大虞朝廷陈博士,还有安平大帝。”
“我再问你,此界最是水性杨花,声名最差的几位女子是谁啊?”
“啊?”这问题……谈述之有点懵逼。
“啊什么?快说!”老头传道之的思路大殿里的人是真理解不到。
“这……师弟委实不知。”谈述之不接招了。
“小师妹,那你说。”
传道之又点了一位一袭白衣,面目明媚,气质淡然的女子。
正是沈游竹的师傅明践之。
“师兄……”明践之有些无语,但在师兄的怒目下也只好娓娓道来:“怕是小鹿仙子还有喆蓉仙子两位吧。”
“嗯,很好,你们这就把韩老魔,陈博士,安平大帝的女儿,还有小鹿仙子,喆蓉仙子这些女子都给老夫掳来吧,马上去办,否则我是绝对不肯飞升的。”
……
???
传道之提的那几位也不是善茬,个个都是能和眼前这位马上要飞升的大宗师掰手腕的主儿。
把他们女儿都抓了,现在?
这到底是为啥啊?
满大殿的人欲哭无泪,那些人个个背景不凡不说,他们有的在天南,有的在地北,还有的在海外。
今日便是飞升大典了,一时之间到哪里去抓这些人,就算抓了来又有什么用,来观礼吗?
大典之后呢,到时候您拍拍屁股去上界了,我们拿这些人怎么办啊,他们的爹妈还有前夫不得杀上门来啊。
而且咱们是正道好吧,正道诶,要找女子也不是靠掳的吧,明传天下通缉不好吗?
“你们都不听我的了是吧,也对,人未走茶就凉,都这时候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来吧。”
说着传道之向殿门连行七步,每一步都似踏在了大殿中人的心上。
空间似乎在塌缩,传道之背影忽大忽小闪烁不定,殿门外广场正中的大鼎也倏忽远在天边,顷刻近在眼前。
整个空间片片呈方块状的网格向外扩散,有些网格颜色褪为黑白,有些却色彩更加浓重。
这时他肩头忽地出现一个金黄色的铃铛虚影。
当——
一声悠扬钟声宛如从大殿众人四肢百骸中扫过,冥冥中似有很多道理从众人心中一闪而过,仔细想却又抓不住重点。
不少人惊声呼到:“九疑钟!”
传道之伸手向前,没入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