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策冲入云层便意识到不对。
信息流带着这片云层的全部细节涌入了他脑海。
为了搞清楚情况，他不得不全力识别分析海量数据，一时间压力陡增，额头青筋都迸了起来，双目血红，全身颤抖，似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这片云层至少有四个方面的异常。
一是迷惑感官的幻觉，通过光影，风的强度，声音回响，气味甚至一些心理暗示，扰乱常人五感，让人失去辨别距离和方向的能力；
二是物理打击，在云层内有很多风刃，还有大量凝结的小冰块，都被狂风带着像刀子一样席卷而来；
三是有人在暗中埋伏，程策至少感知到十几个方向上有人在扑过来试图挡住他的去路；
四是这片空间本身的问题，上下颠倒，前后失位，距离根本不均匀，似乎一些规则被修改了。
倒像是传说中的阵法。
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是某种算法，制造环境，扭曲规律的算法。
那些扑过来的人之所以在这里还能行动自如，就是因为他们明晰这套算法的一部分。
程策已经注意到他们行动进退之间，个个口中念念有词。
程策的信息源瞬间把这套算法解析完毕，反馈给程策。
解决方案考虑到了程策面临的一切细节，以及人机安全和匀速直线行进两个核心诉求。
程策的身影陡然消失，瞬息间出现在左侧机翼上。
一道念力凝成丝束，斜插向数十米外一个扑来的身影，那身影减速一避，却正好挡在了一道冰屑洪流的前方，他只有拔剑格挡。
碎冰四散纷飞，其中部分经过百余次碰撞后，似乎击中了阵法的某个要点，让飞机前方的横风为之一空。
附近主持阵法的一人不可置信的狂喝：“贼子破了七枢。”
程策同时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事实，语言是互通的，起码程策能听懂。
他不由得想到了那声“仙师救我出苦海”，以及隔着界面飞鸿传书的那位“呱呱鹿鸣”，以及那笔清秀的字。
程策又闪到尾翼，对着斜下方爆喝一声。
由于飞机超音速飞行，后面追击的人速度也很快，这声爆喝响在那人耳边的时候，他口中念念有词正要吐出一个音节。
程策喝出的声音和他要吐出的下一个音很像，却又有些许不同，被爆喝一带，他的音就念歪了。
那身影一怔，接着整个人突然身形扭曲，刹那间被阵法抛出千丈之外。
那人急怒如狂，纵声长啸，想要通知同伴，奈何啸声还没有飞机快。
程策再闪出现在机头上方，一拳砸在一只黄色巨鸟的脖子上，巨鸟被砸的悲鸣一声，打着旋向上方翻飞而去。
鸟背上的人犹有余暇还了一剑，被程策借力打力一带，刺向了上方正赶来的一人，那人格挡间剑光稍远，却伤了另一只黄色巨鸟。
巨鸟吃痛翻飞之下，打乱了身后七八个人的队形，整体攻势为之一缓。
云中一老者急道：“前方列阵。”奈何飞机突破了很久他的声音才传到。
程策如此在伴飞中神出鬼没的攻击靠近的敌人。
利用飞机的极速迅速突破，同时还要利用信息和计算力优势破解阵法。
他身形倏忽在前时而在后，不断制造出一些超乎想象的战果，一些人在他的诱导下做出的各种动作反而给程策帮了忙，就像他突然气运加身，成了位面之子一般。
找到敌人的薄弱环节，自身辗转腾挪，冲破封锁，是一种办法。
充分调动敌人，让他们把薄弱环节排成一列，自己一路直线冲阵，也是一种办法。
没办法的办法！
飞机就在这样的激烈战事中，以匀速直线状态前进，没人能阻挡它片刻。
一分钟后，巨大的钢铁身影破云而出，势不可挡，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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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机突入阵云的时候，传道之已经有所感应，他还道是哪个魔头趁他飞升想要闹事，不由心下点赞。
“是哪位挨过我揍的道友？行事竟然如此贴心，按说我不打这种人啊。好兄弟，闹得好，只要老夫我挺过这一关，你今生的横行霸道，就由我来守护了。”
他性子跳脱，心性却坚韧，轻易不肯服输。
刚才说是心如死灰，其实根本没放弃希望，一直试图寻找混水摸鱼的机会。
转眼之间，机会就来了。
传道之希望那魔头能把劫云击溃，至少也要影响天地气机，让劫云成不了型。
雷劫本身倒罢了，他随手就能破去，但破去就是应了劫，破了劫自然就飞升了，他要的就是不飞升！
对他来说，困难的根本不是雷劫，而是天地气机的锁定，是他一举一动暗自合道的格局。
超脱不了这格局，他逃去哪里都是应劫。
前来观礼的亲友中有不少也有破劫的实力。
但他疑神疑鬼，总觉得亲朋弟子都被换了脑子，根本不敢以如此要事相托。
现在来袭的这种未受请托的搅局者反而更能得到他的信任。
盖因他的需求太过诡异，来人是爱他恨他，来杀他还是来帮他全无区别，有实力，能搅局就行。
传道之抬头看了看空中盘旋成一个漩涡的劫云。
正中心的风眼亮度逐渐增加，时有电光在劫云内部划过，显然威能已经近饱和，雷劫随时可能劈下。
自己的毛发都根根的树立起来，危机预感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