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鹿膺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愤怒,一个徒弟而已,殒了便殒了,他关注的是如何利用这件事情为何家多获取一些利益。
毕竟何家太难了,周围大小四十几个修道世家,能在风雨万木宗的强压下生存下来的,不过寥寥三个而已。
被抢了个阵盘不是什么大事,弟子没了可以再收,但眼前这数百人,从衣着谈吐,道驾驭的法器,均不似寻常之人。
不敲一笔,简直是对自己,对家族的犯罪。
身边的两个儿子,三个徒弟还在哀嚎,何鹿膺知道他们中至少有三人倾心于玲儿,但那也不该是乱了方寸的理由。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拂袖问唯一一个保持镇定,跑前跑后进行搜魂的弟子:“子谦,结果如何?”
那人是个黑袍青年,姓吴名子谦,生得剑眉星目,极有神采,他闻言施礼道:“师傅,这些人的来历有些蹊跷,似是来自另外一界,其风俗文化,所求大道,均与九州不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很富有。”
何鹿膺微微点头:“跨界而来的邪魔外道常有,把如此之多的凡人贵胄直接丢过来,又不加防护,这倒新鲜了。”
说着他冷冷的扫过少女的尸身,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儿子,重重的哼了哼:“遇到这点道行的蟊贼便身死道消,可见你们平时的功夫都练到狗身上去了。子谦……”
黑袍少年闻言称“是”。
“回去把他们的功课再加一倍,你加两倍。”
黑袍少年面色不变,施礼领命,他沉思片刻,又道:“师傅,以我搜魂的结果来看,对方的武力恐怕不容小觑。”
这少年服侍师傅日久,早已摸清了他的秉性,知道师傅是想了解对方情况,以便谈赔偿问题时好开价。
何鹿膺皱眉道:“他们是什么宗门,什么功法,有何特色?”
吴子谦道:“所得信息颇有些凌乱,但似乎对面是个由凡人统治的世界,有道行的人很少,他们也没有宗,只有国,主要战力似乎是各国的军队。”
何鹿膺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那不就是一群废物嘛,我何家何惧之有?”
言毕又教训道:“子谦,做事虽不能鲁莽,但也不能瞻前顾后,你可明白?”
吴子谦点头称是,何鹿膺又道:“将这数百人全熟收监,等他们到人来谈,若是三日还没有人来,便让他们下矿吧。”
说着大袖一挥,一阵清新的芳草气息飘过,乘客纷纷倒地,只有阿尔瓦·柯顿和卡尔·布罗德还在强撑,旋即被何鹿膺的一个儿子重重几击打倒,昏了过去。
就在何鹿膺正要动手将所有人都收入阵法,带回庄园的时候,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背后响起:“把人都放下吧,抓他们没有意义。”
何鹿膺闻言打惊,周身清光喷涌而出,与之前玲儿护身的青光很像,却又凝实许多。
他随即向前冲出几步,这才转身,却看到了一个衣着怪异,和刚刚昏倒的凡人没什么不同的年轻人。
来人正是程策,他简单设置了一个调用周遭灵气的小程序,拖住几个集装箱,再和明践之打了个招呼,便落了下来,正好阻止了何鹿膺等人把所有人都抓走都企图。
其实程策心里很矛盾,以他的价值观来看,麦克·库珀贪婪,卑鄙,傲慢,交换不成便要抢夺,其为人程策极为鼻翼。
而阿尔瓦·柯顿鲁莽,残忍,以他和少女的实力差距,根本可以毫发无伤的强下那个阵盘和所有宝石,但他选择了最激进的一种,一点活路也不给别人,这也是程策极其厌恶的。
还有卡尔·布罗德,这一切都是它引起的,但他自己却隐身于幕后,只起引导的作用,既不做决定,也不做执行,最后收益的分润却又少不了他。
这三个人的所作所为几乎完全符合全世界人对as人对刻板印象。
贪婪,傲慢,残忍,卑鄙,狡猾……
自从五月花号踏上新大陆,as人的先遣者们用简陋的物品交换了印第安人都帮助,却在自己发展起来后残忍的灭绝了数千万印第安人,并在将起亡国灭种之后,以一个感恩节来作为纪念。
感恩的不是当年帮助国他们的印第安人,是感恩上帝给了他们如此完美的一块土地以供掠夺。
这个文明的确有罪,而且是文化里的,甚至基因里的。
程策并不是种族主义者,但当他看到这丑陋的一幕时,他不由得响起了一位国际关系教授教导过他的话:“咱们夏文明是耻文化,而西方是罪文化。从历史来看,他们真的有罪。”
现在赤裸裸咱现在程策眼前的,就是七宗罪里的——贪婪(玛门)。
何鹿膺见程策是个毛头小子,虽然惊异他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来到自己身后的,但仍旧没太放在心上。
他大袖一挥,一股清香袭来,香风将程策团团为主,何鹿膺面无表情的暗中计算着程策几时会摔倒。
他这一招屡试不爽,方才刚硬无比的阿尔瓦·柯顿便是被这阴险的毒招放到的,如果正面放对,阿尔瓦·柯顿就算最终仍会落败,但也不会如此轻易。
但何鹿膺却惊讶的发现,对面的年轻人似乎完全不受影响。
程策摇了摇头,看着何鹿膺的目光有些悲悯。
他刚刚查看信息流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小秘密,玲儿原来是何鹿膺的女儿,但他不知道,她不敢说。
一个精于计算的家族掌门人,精明的把自己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