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仓重宗瞪圆的眼慢慢复原,摸下巴的手频繁的搓揉下巴上的赘肉,想了半天,最后一拍巴掌:“既然田川先生这么肯定,那就这么办吧!”
田川昱皇笑着起身,把将将吹干的那张纸叠起来,与另一封信一齐放进一个大信封里,交给板仓重宗。
“奏折和伪造的信都在这里,请大人即刻入朝吧,我就不陪你了。”
“可是,底下那些松浦镇信的随从还没有人肯服软啊。”板仓重宗接过信封放进口袋里:“按照聂君的计划,必须有松浦家的人站出来承认是他杀了松浦镇信,而原因就是发现了松浦镇信勾连天台宗意图不轨,处于义愤而下的手,这人今后还能当一当棋子呢。”
“交给我吧,这点小事很容易处理。”田川昱皇把手里的墨渍搓了搓,推着板仓出门:“请板仓大人留足精神对付天皇就行了。”
板仓被他说得信心满满,匆匆下楼扬长而去,一边走一边开始琢磨等下面见天皇时该怎么措辞。
田川昱皇站在楼上目送他离开,等周围静下来,他才慢慢的探手入怀,摸出另一叠纸来。
纸有好几张,写着字画着图,头前用大一号的字体赫然写着:“满清十大酷刑”。
“聂君真是心细如发,连逼供的手段都事先想好,用图形画出来供我使用。”田川昱皇看着那些字符图形,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这等刑罚,何愁那些家伙不服软,唔,好残忍,好残忍!”
他嘟囔着,慢慢的下楼。
少歇,京都司代所的地牢里,响起了凄厉的惨叫。
“啊!”
与京都隔着几百里之外的平户藩勘定所里,平户勘定松浦诚之助刚刚睡醒了午觉,伸着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睡眼惺忪的,他走出屋子,站在院里朝天上的太阳望了望,开始思量下午干点啥好。
富二代的生活就是这么无聊,富有且颓废。
犹豫了一阵,他决定,还是去海边看看。
自从得了李旦船队的暗股之后,他日进斗金,这项收入只有他和李旦知道,松浦家其余的人都不知晓,所以自然落入私囊,虽然被聂尘强行分去一大半,但剩下的依然很多,松浦诚之助日子过得很宽裕。
所以他自不自然的把自己当成了李旦商行东家的一员,经常去港口监督商船来往,船上的货物有一部分卖出去之后有一部分是他的,每每巡视看到船来船往他心中就美滋滋的很舒服。
骑着马,领着几个随从,松浦诚之助优哉游哉的信马由缰,踏踏的慢慢莅临平户港。
港口今天没有几艘船,由于近日天气持续阴雨,海上风大浪急,不宜行船,所以仅有的几只船也收帆靠岸,没有出海。
这令松浦诚之助很遗憾,钱呐,出海就是钱,不出海就是损失。
勒马海岸,他的眼睛看到了两只荷兰大船也停泊在岸边,鼻孔里于是不舒服的哼了一声。
从前看到荷兰船,他不是这个态度的,现在态度改变,完全是因为荷兰人的税收都进了松浦家的公账,他从中只能得到有限的分红,跟从李旦那里得到的好处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这帮鬼佬,怎么还不翻船?把生意都给李旦做多好。”
他嘀咕着,悻悻的到处策马游走,码头上人影稀少,他索然无味。
“家主去京都参加春日祭,想必还有些日子才能回来,不如今晚去山鹿馆玩玩,解解闷。”有掐媚的手下上来提议。
松浦诚之助觉得提议不错,于是咧嘴笑了。
他正想说好,却猛然定住,半响不开口。
手下诧异的看着他,却听他揉着眼睛,慢慢的说道:“奇怪,怎么左眼老是跳个不停,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