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不行贾啊。”他幽幽的叹口气,把字条撕碎,丢到了粪桶里。
按翁掌柜的说法,聂尘面临的情况很严峻。
官司是必输的,因为人证物证据在。
告官的张癞子,在递上状纸的同时,还呈上了一个绣有靖海商行标记的荷包,上面甚至还有个聂字。
当然了,聂尘从来没有过这个荷包,这是栽赃。
不过县衙认了,这就是证据。
翁掌柜跑了一天,通关系花银子,但所有的关系都如同碰上了一堵无形的铁壁。
衙门放出风来,人不会放,等着开审问罪。
还有风声说,这只是一个警告,如果靖海商行不识相,还有下文。
靖海商行东家黄程也接到一些消息,这起官司,并不是仅仅针对聂尘,后手才是重点。
他权衡之后,决定弃子。
与其花精力去营救一个死定了的伙计,不如费心思去考虑如何解决商行的处境。
毕竟与靖海商行比起来,聂尘只不过是个来了没一个月的小伙计,如此而已。
“义不行贾。”聂尘重复了一遍,后脑勺重重的磕在土墙上。
隔壁的颜思齐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声响,翻了个身。
头顶的月色水银泻地,在地面上留下一块与屋顶破洞等大的光圈。
聂尘看着那块光圈,抱臂沉思。
他的身子有一半露在月光下,半明半暗。
墙角有不知名的虫子鸣叫,颜思齐睁开了眼,轻轻探手出去,准确的抓住虫子,捏死了它。
把虫尸放入口中,颜思齐觉得味道不错。
身子不动,眼神飘荡,木栅那一头的年轻少年在月色里的颓废样子欣然入目。
颜思齐微微咧咧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在脑中嗤笑一声:“小子人挺聪明,却也被人害得无计可施。”
他无意安抚任何人,还翻身调转向墙,发出重重的鼾声。
“鸡腿不错,也许等不了多久,这个恩情就能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