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大丈夫有言必行,这是天机筒的弩箭,把它装上就能用。”荷叶道:“你呢?”
聂尘心想这弩箭现在我不是很急用了,但不敢说出来。
“教,教,我教。”聂尘忙道:“不过,蕃话不容易学的,在这里……无纸无笔,不好学啊。”
“我能学会,只要你用心教。”荷叶道。
聂尘皱眉,道:“若是学不会,可别怪我。”
他打定主意,敷衍敷衍,故意不认真教授,让荷叶知难而退最好,如此两三天就罢休,最好今天就解决问题,否则天天大半夜的不睡觉当老师很难受的。
“那是你的责任。”荷叶眉毛一挑:“我学不会就向我爹告状,说你半夜把我虏来这里意图不轨!”
“啥?”聂尘大怒:“把话反过来说也行吗?怎么这般无赖!”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学不会,就告诉我爹!”荷叶挑衅:“你答应过我的,若是说无赖,你先无赖!”
“你!”聂尘一句p差点没憋住,荷叶的表现跟头一次在这屋顶上时判若两人,那时她还略有羞涩,现在竟然肆无忌惮,真以为老子不是流氓吗?
嘿,腰里就别着火枪,掏出来威胁一番让你把衣服脱了都行。
但一想起翁掌柜对付倭人时的身手,以及对自己的爱护,他终究没有爆发出来。
忍气吞声,聂尘作出一脸妥协样,悻悻的道:“好好好,来,我们开始吧。”
“行。”
荷叶变戏法一般从腰里摸出炭笔和纸,换了一副认真温和的神情,端正的盘腿坐在聂尘对面,仰着头,像一个乖巧的学生,看着面目不善的老师。
女人就是这样善变。
“听着,蕃话和汉话不同,首先是字母……”
“什么是字母?字还有母的?”
“…….”
“还有读音,来,跟我念,爱。”
“爱。”
“爱比色”
“爱……你是不是在说脏话?”
“.…..”
值夜的更夫敲着梆子,从靖海商行的一侧夹巷中走过,恍惚之间,他似乎听到从某处传来奇奇怪怪的音响,好像有人在牙牙学语,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在夜风里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凝神去细听,却又什么都听不着了,更夫左右看看,耸耸鼻翼,觉得今晚上大概有夜猫子乱叫,摇摇头,把梆子敲得更响一点,慢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