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二月中旬,日本各地的大名都会准备礼物,带着盛装,从四面八方赶赴位于关西的京都城,到那里参加一年一度的春日祭,这是天皇召集的节日,有普天同乐的欢喜,也向春天的到来祈祷,希望神灵保佑,新的一年会有五谷丰登的收成。

正因为要彰显天皇的慈爱,所以除了有身份的大名之外,皇室会发出一些特殊的请帖,邀请各地的百姓代表同赴京都,一起感受天照大神后裔的关怀。各类人物济济一堂,在热闹欢快中向高高在上的天皇献上诚挚的敬意。

平户港所在的肥前国位于九州最西端,距离京都城在各地大名领地中,跟北海道的大名一样,是最远的一处。

京都不是海港城市,幕府也不会允许海船在关西登陆,所以要到京都,只能走陆路,

这样一来,要想在三月里的溯望日赶上这场盛会,必须要比别人走得早一些。

路途远,要经过的地方也很多,粗略的统计一下,从肥前国走到京都城,差不多要通过十来个大名的领地,需要通过的关卡,更是数不胜数。

松浦镇信作为德川家朋友圈以外的外样大名,能得到德川幕府的信任全靠不遗余力的尽忠献宝,像这类大型的活动,自然是一丁点也不敢怠慢的,二月刚出头不到十天,他就张罗着要出发了。

他居住在长崎,比位于平户的李旦其实要靠近京都,李旦唯有走得更早,才能赶上松浦镇信的脚步。

初春晨曦,一队长长的驮马队伍,带着多得快要压弯马匹腰杆的箱笼,行走在肥前国通往京都城的大道上。

聂尘拽着一匹马的缰绳,满头是汗的夹杂其中。

这队驮马中,有十匹驮的他的东西。

颜思齐头上戴着低低的毡帽,帽檐几乎遮去了他大半个脸,只有浓密的胡须露在外面,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紧紧的跟在聂尘身边。

“这玩意儿连烧火棍都不如,为什么不带刀?”郑芝龙愤愤的同样拄着一根木棍,走在聂尘的另一边愤愤的说道:“前头护卫李旦的那些倭人为什么可以带刀,我们怎么就不可以?”

颜思齐见怪不怪的一边大步前行,一边对郑芝龙说道:“幕府有刀狩令,除了武士,任何人不能带刀,沿途关卡如查到了,可以当即格杀,我们没有武士身份,当然不能带刀出门了。”

“岂有此理!”郑芝龙把木棍用力的杵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怕我们造反吗?”

“是怕大名造反。”颜思齐懒洋洋的道:“倭国平静下来就这十来年,以前一直在打仗,他们人不多闹得却挺欢,德川家康得了倭国害怕别人把他轰下去,就想出了这么一出,民间的刀不多各地大名就实力有限,幕府就安全。”

郑芝龙撇撇嘴,瞧见聂尘走得汗水淋漓,好言道:“大哥,这路全是崎岖山道,不好走,不如坐到马上去吧。”

聂尘看看那匹比他身高还矮的倭国马,苦笑道:“算了,马驮了箱笼,我怕再坐上去把它压死。”

郑芝龙又骂骂咧咧起来:“所以说矮子心多,倭人个子矮连马也矮,整天提防这提防那,就这么屁大点国家防个锤子!他们幕府管的人口怕还没大明一个总督管的人多。”

这话博来一阵笑声,跟随聂尘走在十匹驮马旁边的十来个人一起笑起来,有走在队尾没有听到的,纷纷打听何事这么好笑,得到答案后随之而笑。

郑芝龙得意起来,见聂尘也在笑,趁热打铁一样凑近点道:“赶路这么无聊,大哥,不如你给我们讲讲故事如何?”

“讲什么故事?”

“就讲你常常讲的那些啊。”郑芝龙凑得愈发近了:“就是那些海上打仗的事,蕃鬼们海战的故事。”

“蕃鬼海战?”颜思齐没有听过,也来了兴趣:“聂老弟知道蕃鬼海战的故事?这事我都没怎么听过,说来听听。”

周围的人大多是颜思齐的手下,常年海上漂泊,经历过的海上厮杀不少,但蕃鬼海战倒是少于听闻,于是自不自然的也走近了几分。

聂尘被缠的无奈,只得答道:“那就讲一点吧,你们都知道倭国的蕃鬼,有荷兰红毛鬼,葡萄牙和西班牙红毛鬼,还有英国红毛鬼吧?我就说说英国红毛鬼跟荷兰红毛鬼海战的事……”

他抖抖脚上跳进鞋子里的石子,用低沉的声音,缓缓的讲述起后世中从电影中看到的情节。

春风如洗,春日如浴,北九州不甚平整的山地丘陵中,走在漫长队列里的这一小队人迎着早晨初生的朝阳,在聂尘的叙述里缓缓而行。

“海上的战斗,都是为了争夺制海权而发生的,什么叫制海权呢,就是控制海洋自由航行的权利。”

“.…..在外面的大洋上,除了倭国和大明朝,还有广阔的海面,宽得无法计算……”

“.……朝倭国以东继续航行,好几个月之后,可以看到一片大陆,那就是美洲,那边盛产黄金,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农作物,一些甚至可以在旱季生长……”

“.…..为了争夺黄金和土地,蕃鬼们互相都在争斗,经常发生海战……”

“…….某一天两边相遇,大战一触即发,英格兰红毛鬼的船大概有十五艘,而荷兰鬼的呢,有二十艘,但是英国人的船上火炮较多,每一艘都有二十门以上……”

“你们猜猜,谁会赢呢?”

七嘴八舌的议论很快相应了这个问句,有人道:“船多的会赢。”

有人反


状态提示:第95章启程--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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