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之后第六日,大师兄君羽匆匆而来。在宗主的书房内,促膝长谈一番,便又离开了。——带着满意和骄傲的神情。
宗主望贤,眼见大事已毕,开始关心起文晓修炼。毕竟几日前呼天呵地夸下海口,三年之后那位仁者与他的师弟上官雄山,就是那些小崽子,也个个不简单。
这件事哪里会那么容易。
“行了,宜早不宜迟,明天开始修炼吧。我叫门内的长老带你。”
满以为文晓会点头称喏,开心答应。可他忘了这人是文晓,一个要第一个在白雪上印上脚印的、既顽劣又懒惰的家伙。
“别跟我说,六点起床,一练练一天那种的。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缺了睡眠。”
“那你想怎么办?”
“有没有,那种快速提升境界的办法?睡一觉就厉害一大截,或者吃点药丸子什么的?”
“…………”望贤神情一滞。“没有。你别想那好事。你的魂刻本来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好好修炼才是正途。”
“肯定有。说说看,不然我问别人也是一样。”
“…………”宗主气得脸都歪了。
你他娘的,当时那副顶天立地傲视苍穹的样子呢?这会怎么了,这副无赖样,这是一个准备奋发图强的样子吗?
“你看你激动的。喝口水,别背过气去。”文晓还挺会关心人。
望贤放弃了,说出实话:“有。吞刻。”
“喔?宗主大人见多识广,何为“吞刻”?”
除了修炼者自身修炼而出的。这片天地,另有三种流落在野的魂刻,被称为流刻或者野刻。
人流刻:大人物死后,魂刻不灭。或埋在坟茔墓穴里或被盗取的野刻。
兽流刻:魔兽被杀死之后,偶然出现的兽刻。
天流刻:天地孕育而成,是传说中的物件。见者极少。
“哦,这样啊。也就是吞食了这些流刻。境界自然就能够上升对吗?你看,这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嘛。”
“解你大爷。流刻非你自身炼造,能量狂暴至极。非驯刻人不能驯服。哪是你说吞就吞得了的。”望贤越说越气“再者说,驯刻是为了能够镌刻魂术。不是仅仅为了提升修为。流刻是修炼者的皇冠,你见过谁夺了皇冠,只为了上面的珠子的?”
“这叫,杀鸡取卵!饮鸩止渴!竭泽而渔!暴殄天珍!买椟还珠!傻逼一个!”
嗬,老头,这成语储备量够深的。
“得了得了。消消气。不行来盘五子棋,让你赢。”文晓赶紧安抚。
“滚蛋!”
“好,不生气了。说正事。所以,宗门肯定有流刻,也有驯刻人对吗?”文晓依旧笑嘻嘻地“别说没有啊。这也太穷了。”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文晓以为师叔又要发脾气。却不料,老头撂下脸,满是伤感。
驯刻人。这片大陆最为稀缺人才。说是人才,没说天才,因为他们在修炼上,也并无出奇之处。但确是一宗一派少不了的人。
如果说,一宗一派是一座辉煌大殿。那皇者——“御刻人”——就是撑着大殿不倒的柱石,那驯刻人就是深埋地底的基石!
一个是面子,一个是里子。
天地金木水火雷,魂刻八个属性,本无高下之分。用的人不同,就有了区分。
其中,灵族只独占水,魔族占金火。天地两类,为共有。
而驯刻人,必须是雷。只有狂暴至极的雷,才能驯服那些狂暴至极的刻。
有了他们,才能在自生魂术之外,再镌刻魂术。多一个魂术,那便是多了一个搏命的技能。宗门弟子也才有高人一等的资本。
他们的存在,既是一个宗门的根基,也是命门。各宗各派,都有将驯刻人隐藏起来的习惯。因为一旦被针对,甚至暗杀,那将是天大的损失。
所以,除了宗主,没有人知道那个神秘的为大家不辞劳苦的人是谁。
望贤环视周围,尽管已入皇者境界,周围一里如果有人,他定能听得真真切切。但对于这件事,谨慎惯了,依然不放心。
衣袍一挥。门窗“砰砰砰!”,自动关闭。
眼见这么郑重,文晓以为会有戏。不曾想望贤却说道:
“流刻,没了。驯刻人,他死了。”
“啊?!”
煌煌大殿,“柱石”老迈。“基石”塌了。天云宗怎么可能不没落。
驯刻人,活着的时候不敢让人知道。死了就更不敢。谁会满世界嚷嚷自家地基塌了,殿要倒了?
这是天云宗隐藏最深的秘密。望贤伤感,文晓也很伤感。
“嗨呀。”文晓用拳砸手。惋惜地“啧。这可就难办了。”
文晓,在地上直兜圈子“还是先从第一步开始。那流刻什么的,能买吗?”
王八蛋!还不放弃吗?有这心思,放在修炼上多好。
望贤言至于此,也放弃抵抗了。说道:“能买。很贵,非常贵。”
“你看,还是的!这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我得先有钱啊。”
“又解你大爷了,别伸手。没钱。”
“哪就伸手要钱,我这是伸手作揖。”
说着文晓低头一拜“师叔见多识广,一番言辞受益匪浅。小侄这就告辞了。”
“你去哪?”
“回家,文家!你这连启动资金都拿不出来。我在这有什么用哇,我亲爱的师叔。”文晓扭头出门,倒是干净利索。
“天云宗没钱,你家也不富裕。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