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云机一直在蓄力,哪怕余折三没有出现之前。
而在说完动手之后,他毫不犹豫一剑杀来,剑是他此时最强的杀招,他的法力不足以让他通过音术来慢慢消磨余折三,所以他只求速战速决。
因为余折三是用剑,而且对方没有选择偷袭,那正面对上他便有很大的把握重伤对方。
但秋云机想的有些天真了,余折三没有选择偷袭,并非大义凛然,而是因为他有自己对付秋云机的打算。
···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只是对于秋云机来说,这情是为那百年执一剑的杀杀死死,还是这几十年太平如一日平平淡淡。
或许就连秋云机自己也不清楚,当年‘轩音馆’让他放下剑,而如今他又为‘轩音馆’拿起剑到底是好是坏,又或者冥冥之中自有因果,一切不过早已注定?
“咳咳···”
秋云机咳嗽着,他的喉咙仿佛破了个洞,说出的话犹如从一口干枯的老井里面传出,
“原来···‘轩音馆’内的奸细是你···”
···
“怎么样,这一曲可还如你耳?”
余折三放下手中的牧笛,这根牧笛与秋云机击杀黎隆的那一根很像,只不过不同的是秋云机那根乃是‘轩音馆’一众高手炼制的法宝,而余折三手中的这根只不过是‘轩音馆’每个弟子配置的不入眼的法器。
秋云机似欲开口,但想了想还是摇头,也知不道是无话可说还是这一曲却是不入他耳。
“你弃剑从音,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死在此物上?”
“我当年放下剑是因为想要洗清一身血孽,而我从音只是是想要扛起一份责任,其他的没有想太多。”
“可你知道,这责任并不属于你,你的责任应该在你的剑上,应该在楠香。”
余折三的语气平淡,但他的表情以及眼神无不透露出一股坚决,一股极端,这一点秋云机实在搞不懂,余折三来的目的就是杀他,现在既然已经得手,为什么还要对他那么多废话?
余折三看出了秋云机的不解,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另外问到,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关心我怎么潜入‘轩音馆’这么久却从未被发现?”
秋云机摇了摇头,表示确实不关心。
“···”
余折三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秋云机暗叹一声,握住剑的手隐隐颤抖。
余折三看见了他的动作,他眼中很是满意,
“你就真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秋云机还是摇了摇头,剑锋一指,剑尖指向余折三眉心。
只是他这一剑的位置有些歪了歪,余折三这一笛声让他孱弱的神识更加混乱,脑袋嗡嗡仿佛随时会炸掉,他此刻分明虚弱的要命,可他仍旧抬起隐隐颤抖的手。
既未战死,便当死战。
这是秋云机最后一刻脑海中的念想,而对于这样的秋云机余折三是真的动了恻隐之心,他在与‘释仙神域’达成的协议当中,本就没有明确规定一定要取秋云机性命。
只是余折三看着秋云机眼神之中留下的最后一丝锋芒,他明白此刻饶过秋云机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他原本打算用‘轩音馆’所学一点一点将秋云机折磨至死,但现在他只想使出生平最强的一剑将秋云机击杀。
因为这是秋云机生命最后的一刻,他唯一能给予的只是一点尊重。
剑出,风起,秋云机用的是他最擅长也最强的牧秋剑法,而余折三的剑法有些诡异,剑锋并不强盛偏向阴柔,如寒雨激凉了秋云机全身。
秋云机闭上眼,生前的画面不断在脑海晃过,一切一切明明几百年的时光但在死前脑海之中晃过却又是那般匆匆。
亦如这一生,匆匆碌碌。
“嗯?”
自己还没死?
秋云机这样想着,只因他此刻还能感受到肌肤上鲜血的滚烫,那炽热触动灵魂的感觉真好。
秋云机立刻睁开了眼,因为那血不是他的。
“是你···”
···
一个人影挡在他的身前,一身雪白连飞舞的头发都是白色,此人一手持剑横挡在前,那身姿宛如一道壁垒,余折三的剑无法逾越半分。
此人他没见过,但他从无数人嘴中听到过。
天才?怪物?
形容此人的词似乎永远都难以决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就是此人的天赋绝对是大明皇朝罕见,不然不会连陌瑾谦那样的人都在开口谈起此人时都自愧不如。
今夜一见他终于相信,陌瑾谦说的一点也不夸张,仅凭一人之力挡下余折三这一剑,元婴之下有几人能够做到?
不多,但能在这个年龄的或许就只有这一个人。
“是你···月少旭!”
余折三的声音响起,他有些意外,更多的是赞叹,他知道月少旭也是个用剑的高手,尤其一身剑法更是苏言传至,但随即他的赞叹渐渐化作微嘲,只因他没有受伤。
余折三没有受伤,而血又不是秋云机的,那只能是月少旭的。
刺啦一声,月贤身上的白色衣衫碎开数道裂口,而持剑的右手手臂上袖子直接碎裂成屑,露出满臂伤痕。
这些伤都是刚刚拜余折三所赐,强行接下元婴后期接近巅峰存在的纯剑修一剑,即便再是天才的人也不可能不受伤。
“果然,有些疼啊···”
月贤没有理会余折三的嘲讽,而是看了看有些抬不起的手臂,但尽管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