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火云之中映出一道人脸,那张人脸与丰司烙的如出一辙,只是脸上更显狰狞。
那张人脸张口落下,似乎对算将对方一口吞下,但饶是如此那个人影依旧不慌不忙的伸出手慢慢比划着。
“这从来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若你还是真我的姿态我或许真无法胜你,但你将自我分裂为了同时应付我们二人那么你就休想胜我!”
“我知道这不是公平的对决,只不过不是对我,而是对你。”
说完那火云中的人脸已经来到他的头顶,他伸出手摊开手掌,掌中一黑色火苗含苞待放。
···
···
“‘青龙’留下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盘膝而坐的稚童背影身后走出一个人。
稚童坐于山巅,他的身后没有路,没人能够用‘走’的过来。
但那个来人却真的是走来,一步一步踩着虚空,他的脚下是忘川。
“来了,坐。”
坐?
此地乃一山之巅,唯一能坐的地方稚童已占据一席,何来的位置还能坐?
稚童的话听上去像是先礼后兵,但至此一句便已是针锋相对。
他就处于山巅,其他人怎能容下。
身后的人抬起手,山峦动荡但稚童身下却是无动于衷。
稚童就像是座碑,死死立在了此处。
身后的人手指轻点,一座山尖高高耸起,朝着他脚下窜了去。
石土最终贴在了他的脚底,软硬适中踩着很舒服。
远方的云层已被染得通红,丰司烙的手段下让整个楠香界内的气温都攀升了数倍,冷意与刺骨不在,但高处不胜寒是对他们这种人的通病。
坐或站,立于于高处的他们俯瞰世间就仿佛置身事外的神明。
“书院我一直很敬畏。”
稚童开口,语气老气横秋。
但真正重要的不是他的语气,而是他的话,至少以他们的关系他不认为稚童此刻该说出这样的话。
接他的上一句,他应该说些狠话或是藐视的话才正常。
“但我敬畏的从来不是书院这个地方。”
这一句话他明白了对方想要说的是什么。
他闭上眼,已经在心中提前叹了口气。
“‘绝岚深渊’我不了解,但至少我做不到深入里面甚至带出一座山···”
“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
稚童的话听上去有些惋惜,但绝对谈不上落寞,他的惋惜是对于自己未能达到那样的境界,他也曾意气风发,也曾年少轻狂,但他知道那深渊里面的阴风有多么渗人。
那阴森可怕的罩气足以渗透任何法力形成的护罩,罩气一旦入身不用深入便可腐化人的ròu_tǐ。
进入深渊内,即使面对那些阴风罩气他都吃力到极点,更别谈做其他什么。
所以他很佩服那道人影,一只手抬着一座山,如仙人扶摇直上九万里。
他很敬佩,也很害怕。
在那时,天下诸国并起,大唐依旧强盛但却不是这天下共主,但‘释仙神域’是。
不可一世的地方出来的不可一世的人,在那时他的眼中这皇朝内皆蝼蚁。
但当他遇到需要仰视的人之后他发现自己变成了自己眼中的蝼蚁。
那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所以他不落寞,因为他从来就没打算要将对方当做一个目标或者宿敌。
如今那个人没了,那这天下还是他‘释仙神域’的天下,仍旧可以是他说了算。
只是不会像百年前那样所有人俯首称臣莫敢不从,如今会有很多反抗的声音和行动,会很麻烦其中最麻烦的就在眼前。
因为这是那个人的书院,眼前的是那个人的弟子。
“你若败了,那便等于书院就败了,这不是什么公平的决斗,所以我在这丰司烙在那。”
“这是个局我知道,所以我欣然接受而来。”
稚童起身然后转身,二人第一次对视,视线相撞撞碎了脚下的山巅。
稚童伸出手,手中一颗玄丹放入了口中。
对方等待着没有要趁机出手的意思。
“故作清高,我已不在乎是否堂堂正正,你又何必拘泥与君子之风。”
“我知道你不会堂堂正正,所以我才更要防着你的那盏灯。”
稚童眉眼一挑,对方对此一笑,
“你和‘青龙’交手时我都看在眼中。”
稚童用鼻孔发出一声哼声,然后翻手一盏魂灯出现在他手中。
“锁。”
随着稚童的声音,魂灯内映射出对面人的身影,灯火之中那个身影急速扭曲变作一道漩涡。
然后对方变作一道漩涡被吸入魂灯内。
砰!
魂灯灭,然后整个景物都如镜面破碎,稚童眼前的画面重置,然后只见自己十步距离外对方稳住了身形,然后双手握着一条近乎透明的细线。
细线的一头在他手上魂灯里,而另一头在对方的眉宇之间。
“想互换?若你放得下丰司烙一人逞威还好说,可你偏偏要顾忌两头!”
稚童另一只手大力一挥,魂灯重新被点燃,然后灯芯处一根燃着火线直射对方眉宇之间。
这一次对方识海被破开,整个人灵魂都能感受到一股灼热。
稚童一跃,独留魂灯,然后身影化作虹光绕到对方身后。
此刻对方破绽百出,但他仍旧选择了最为稳妥的方式出击。
然而当他从对方头顶掠过时,对方突然抬头,本就被破开的识海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