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保持着御敌的姿态,若非他还睁着双眼便会让人以为他已失去了知觉。
慧智站在一侧,无论是有着‘金刚经’的身躯还是修为他都远在左丘庭之上,理所当然的要比对方轻松写意的多。
最重要的事是他将爆炸给扼制住,那道卷宗内蕴含的巨大能量若是彻底释放出来足以抹平整座宫殿。
李佑勋与李舒云离他最近,李佑勋更是最先反应过来。
他横亘在左丘庭身前,将他与慧智分隔开。
然后他握紧手中的剑,转过身来看向慧智双眼中尽是冷寒的敌意。
李舒云要比他理智一些,或者他更清楚此地无人会是慧智的对手。
他先是示意来人帮助左丘庭查看伤势,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李彦甫,李彦甫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且仰了仰头。
在几名锦衣卫的搀扶下左丘庭慢慢坐到了一旁的台阶上,他的身子慢慢开始动了只是脸上还有些无神。
慧智上前,太多人绷紧了身躯与神经。
锦衣卫腰间的绣春刀尽管没有拔出但凌寒刺骨的刀气却是逼人之极。
大唐的高手不止表面这些,慧智自身也很清楚暗下有不下百双眼睛同样冷冰冰的注视着自己。
这里是大唐皇宫,屹立千年不倒自有他的道理,无论他今日想做什么都会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包括性命。
慧智一声阿弥陀佛像是表示他并无恶意,但他的目的却又已经达成。
舞刀弄枪不是他一介僧人做的,大大出手后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是他的本意,左丘庭在初见对方时就曾料想过,杀一人救世人这个道理,而这才是‘金竹寺’又或者说慧智要做的。
慧智看向瘫坐着的左丘庭,确认了对方伤势的严峻之后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之中有歉意,但却绝无悔意。
这一点左丘庭看了出来,他战战巍巍的呼着气,动作稍微大点好似他的胸膛就会炸开。
慧智要杀的那一个人是谁他终于清楚了。
只是此刻慧智再无动手的意思,又或者他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二人都是聪明之人话不需要说的很满。
“你们这些和尚总说救世人于水火,那我想问我们这些人又算不算世人?”
左丘庭开口,这是一场他与慧智的谈话,无人打扰静等其变。
“阿弥陀佛。”
慧智仍旧只是一句阿弥陀佛,语气很平淡。
左丘庭随之一笑,他的笑容任谁看都很牵强。
“贫僧一路而来看尽生灵涂炭疮痍满目,硝烟战火与马蹄飞尘皆冷漠无情,人命如草芥。”
“这场战乱持续的越久,对于人间还是世间皆是苦。”
慧智愁眉,仿佛自身置身之中。
他闭上眼,众人脑海中有经文响起,然后每个人眼前浮现一幅画面,皆是慧智一路而来所见。
确实如他所说,生灵涂炭疮痍满目,有些画面更是无法言语只能亲眼所见才知其残酷险恶。
断颈的头颅,飞溅的内脏,更多的更多一幕幕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脑海。
很多人不忍侧开了头,即便是冷漠如李佑勋也是闭了闭眼。
左丘庭打了个响指,脆响声将众人脑海中所有的负面情绪统统冲散。
“所以为了多数人就得牺牲少数人是吗?”
左丘庭开口,而慧智只是看了对方一眼,但眼神坚定已经说明。
左丘庭叹了口气,后背微微向后靠去看上去是那么挫败无力。
“贫僧从不愿造杀孽,只要书院愿意封山归隐,大唐愿意降,那么大明皇朝仍旧可以相安太平。”
“太平?”
这一次开口的是李彦甫。
他从一旁走来,负着双手看向慧智,褶皱的脸上充满嘲讽。
“这世间何曾太平。”
左丘庭开口,尽管李彦甫没有开口,但他嘴角翘起的弧度表明他想说的与左丘庭说的一样。
“你以为这场战乱仅仅是针对书院或者大唐吗?慧智大师你好歹也是一方宗师级别的人物,我想你还没蠢到那种地步吧。”
李彦甫很不客气的说着,丝毫没有在乎对方的高深实力。
“贫僧可担保···”
“你担保个屁!”
慧智再次开口不料被李彦甫打断,而且李彦甫眉头充满挑衅的挑动,走到慧智身前不加掩饰的一脸厌恶。
“你有什么可担保的,你的命吗?”
面对李彦甫近乎羞辱似的咄咄逼人,慧智的脸色也开始有了变化。
李佑勋脸色同样一变,上前便要与李彦甫并肩迎敌。
李舒云眼神闪烁,示意着周围的多名锦衣卫。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
寂静,接着的是更加寂静。
不知道情况的大臣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唯恐下一刻便是刀光剑影天崩地裂。
但很令人惊异的是慧智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都没有做,双掌一合简简单单施了一个礼然后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殿内无人胆敢阻拦,尽管他走的云淡风轻但实际每一步落下都震在所有人心中。
李彦甫仍旧冷笑,而左丘庭待慧智身影消失后才乐的开口,但却疼的龇牙咧嘴。
或许是发生了爆炸后再加上慧智的态度,一时所有人都将神经崩的紧紧,所以当左丘庭开口一笑时,所有人几乎都没反应过来,甚至看向左丘庭都大皱眉头。
李佑勋仍旧皱着眉头,但他不是不解或者意外而是疑惑。
“所以这一切都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