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俑仪剑
黄袍陀主虽然没有亲临凤翎山。但护法和诺昊经历雕音形成龙格的过程,却从诺昊的音声结,将过去的痕迹看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墨寒山虽然剔落了沙音颗粒。却用尘渣形成了真正的灵音格。
那种空洞无物的龙廓中,流动空气以无形婉转,形成摩挲龙廓的各种变调,纤变中带有情绪化的复活。
所以,黄袍陀主肯定:废物一样留在墨寒山哪里的灵音格,就是拿捏九龙禅杖的魂魄!
埙,在夜空中漫游。那种呼吸声息经历土质的修饰,就像土地一样醇厚、笃实、厚重的个性。
听之,就能“看”明白大地的形状了。
现在,黄袍陀主却能从诺昊绽示的音声结的形状,“聆听”到九龙空窍的音声。那些随呼吸气浪翻滚的纯音,劈开无限变调的浑浊。
“必须!”黄袍陀主狠狠地岔开十指,然后,狠狠地攥紧。
……
凤翎山。一片新秋。
遍山渐渐洇湿了色彩落淀的浅红,棱角浑圆的山脉更像和缓起伏的丘陵。
秋阳仿佛郁金香,让空间变成暖色感温润的琥珀。
这样笃实的光,让所有最尖利、肆意穿刺的音声,都会被大化凝固的钝锤,砧平锋刃,显露原始物态的质迹。
秋光,更像玄境真言的力量。浮华销净,直视有形的质感与成熟。
墨寒山虽然走在山野,一颗心,却在万化中体悟雅礼的根实,抹尽感验空间里随化狂野如风的幻觉。
心,更清!意,更笃!志,更硬!
万戈萧鸣,铁色冰屑。陡立料峭风,劲俊身光冷。翻手,立剑。
剑步拔张,墨寒山做了一个清格威仪。骋目天际,忽见西天雾朵隆隆升平。雾烟层递着推动,明暗彰显,天影徘徊……
这一次,墨寒山收拢凤形法统。因为巨雾阵就像朝堂之间凝结了化不开恩怨的战争。不到万不得已,哪敢随意施加法相。
直视之。或刀或剑,或檄或夬……直面大阵,墨寒山不敢优柔寡断。
雾朵浓沉,呼呼起势推动洪波般的涌浪之声。压迫感碾滚着汹汹的热风,将整个凤翎山似乎突然压扁,吐露肆虐的火舌。
雾辇继续在空间攀爬,绣结着各种不断形变的疙瘩花。婆娑递进的扇形刀痕、万星爆攒的剑闪、旋转的莲、星月铲、花棱锤朵……
墨寒山仿佛旷境中——渺小看天的人,只消一眨眼就会被凶煞的浓雾吞噬,遂啐出骨头。
墨寒山昂首。身形陡峻,双臂如翼欲张。挑剑的那只手,缓缓向上弯折,将将指向雾辇的中心。
仔细看,雾辇的中央,浓气的色彩最深沉。
其实,只有墨寒山那双眼可以了了勾出隐痕——九龙禅杖。
也许,墨寒山以意象刻镂的心机被察觉。只见,雾辇中瞬间喷吐的火团,被那些疯狂疙瘩花朵推在前边,直接灼烧墨寒山的头颅。
“十二诺昊!”墨寒山心里道。
墨寒山一见火辇,就猜到:惯用音声之火是西摩地苦行者修炼的心性之根。
显然,十二诺昊猜到:墨寒山修炼的雅格是冷雕刀,凤形法统也是冷格。所以,一开始,就施以火攻。
火辇卷毡一样他过来。墨寒山面色瞬间凝沉,仿佛一个对剑沉思的冥想者。
他双手持剑,身屈弓弩形。身影在火焰面前更显墨黑。凝练半蹲式姿态更像一个陶俑。
是的,他只做他要做的,整个世界仿佛与他无关。
突然,这个凝固半蹲的俑人移相换位。闪烁不定,影子般在空间显隐之间驰动。
火辇快要攻身。眨眼功夫,墨寒山已站在火辇后边。火辇后边的那些疙瘩花,就是十二诺昊施以法力的音声结。
虽然十二诺昊知道:墨寒山忌讳火性。但是他们哪里知道,此时的墨寒山已经是一只火凤。
没有灼烧到墨寒山,十二诺昊顿现千手相。每个手中都有一枚音声结。
那些音声结震颤的灵音,其实就是空间噪鸣的爆音、破音、沙砾音……专刺聆听者的神经。
毕竟,十二诺昊的每一个音声结,都是采撷了原初凶厉杀伐音的尖锋。
雅礼持剑之姿,以示威仪后,姿态幻觉般打开时,长风色白,万点凤翎颤。
音声结已经和带有法咒的音声结,拼击出朵朵星华。星如爆刺,电化翅梢……每一道力击打时,或清脆,或厚重的撞击,穿击心肺,动触诸窍。
墨寒山陷在音声丛,目光却拉缓时空境。
每个飞骋的音声结在他雕琢般的眼睛里,似乎缓慢地屈张运动,痕迹历历可见。
察之精细入微,让所有变化在墨寒山的眼里,渐渐“解释”成慢动作。
移相换位,让墨寒山快速驰剑,频频剪掉印象般连缀的中间过程。墨寒山手中的剑,更显出奇不意!
墨寒山撩开音声结,寻找的就是九龙格。
他哪里知道,千奇百怪的音声结其实就是一种迷惑,最可怕的惩罚就在他的后面。
黄袍陀主一直没有出招。直到他看到墨寒山频闪中移相的手段,知道:墨寒山剑招的奇诡。
没有施法凤形法统,说明十二诺昊的法力,完全在墨寒山的掌控之中。墨寒山根本没有显露真招。
暗中,一双眼将墨寒山盯得很死。墨寒山那些动作频闪的飒飒声,其实无形之间已经昭示出音声境的秘密。
墨寒山也知晓音声结的神秘力。但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