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盛等人要去的县城是隐山郡的邙县,别看县城地处山边河湾之地,但规模却不小,城内更是茶商云集,加之邙县还出产多种药材,商业因此尤为兴盛。
邙县有着独一无二的好茶,仅仅贡茶就有三种之多,所以又被人称做茶县。距县城不到十里的龟山便有数家种植茶叶的庄园,由此便可看出,这里的茶叶生意绝对是一门大买卖。
一大清早,城门都还未开,城内和城外便已有人等候在了城门处。这些人里既有过往客商与挑夫脚力,也有山民百姓。
三通鼓响过,城门楼上的守卫便高声喊道:“开城门!闲杂人等,切勿近前,出入城者,备好文牒,以为查验!”
城门缓缓打开,一众甲兵分出两列,一队出城,一队职守,就连城头上,今日也多出了许多兵丁。见到此情此景,无论是城外百姓还是城内客商等,均在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
一般而言,如邙县这种县城,进出城是不需要文牒的,文牒多用于关隘与各地路防。如要查验文牒,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如今邙县可能出了匪盗,而且定然出了大事,否则不会查得如此严厉。
城内,甲兵列队完成之后,城防军队正厉声道:“自今天始,不光文牒需要查验,车马货物也需仔细盘查,不可有任何遗漏,若有人徇私,军法从事。”
众甲兵随后齐声应道:“是!”
在城内等候出城的茶商姜福对刚训话完的守城卫队正招了招手,队正尤为恭敬的走到马车前行了一礼,随后带着笑脸问道:“不知姜大掌柜有何事?”
别看姜福仅是个商人,就连他的姜姓都是主家赐予的,但泊山姜氏乃当朝贵戚,又本是名门望族,姜福作为姜氏的一方管事,外人自然不敢得罪,如眼前这个队正,对姜福就很是巴结。
姜福随手扔了一提钱币给队正,不多,也就五十枚,拿到钱的队正立刻把钱收了起来,表情也更显恭敬。
直到此时,年过半百的姜福才开口询问道:“邙县都多少年未这般查验出入车马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姜大掌柜,是这么回事,小的听秦校尉说,山离县境内发现了血鸦堡余孽云傲天等四人的踪迹,追讨检校使调大军捉拿竟未能成事,只因半道上出了个名叫箫盛的浑恶之人,此人不光救走了人,还杀了山离县司防营数十人,如今这几人正往南逃窜而来,不知会走何处,也不知各城中是否还有接应之人,所以,才会如此严加查验。”
姜福听完后并无多言,便让队正离开了。他虽然只是个买卖人,但对仗剑山庄的实力还是清楚的,对追讨检校使祝通也有所耳闻,知道此人有些本事,血鸦堡被快速铲除,他可是立了大功的。
祝通受命追拿血鸦堡残余多年,云傲天等人也跑了多年,却从未听说他们这些血鸦堡余孽还有援手,这次有大军相助,竟然出现帮手,还杀了数十人后,就这么把人救走了,确实过于骇人听闻了点。
队正刚刚离开,守在马车旁的雷义便上前言道:“福伯,仗剑山庄之人均是身手矫健之辈,加之祝通又召集有大批江湖游侠,仅这些人便足以拿住人了,何况还有大军相佐,这也能走脱?”
雷义年纪二十有余,乃是姜家培养的精锐之士,如他们这些人对江湖之事尤为了解,自然知道祝通手下的人各个不凡,再加上有当地司防营相助,莫说拿住云傲天等四人了,就算再多些人,一样逃不了,可事实却是人竟然走脱了。他完全想象不到这人是怎么逃脱的,他可不信半道上杀出一个人来就能成事,这种话哄哄小孩还差不多。
姜福蹙眉望向了雷义,顿了顿之后才说道:“是啊,谁说不是呢,这也能走得掉,那个叫箫盛的,即使他有如神助,恐怕也难以助人脱逃吧,只怕这其中还另有隐情也说不一定。唉!此等事也本非我等所考虑之事,如今我们要做的便是护送货物回京都康阳,路上不出任何意外,也就算是尽心尽职了,其他不必多想。”
这话也确实没错,如他们这样的,可管不了官家之事,这些事也仅可作为谈资说说而已,把自己的事办好,那才是正事。
雷义点了点头,便不再谈及此事,一礼后离开了马车,随后便招呼其余人押车准备出城。
就在姜福带着车队离开城门不久后,一队县城衙役拿着榜文到了城门,他们是过来张贴榜文的。
城内城外各一张,当新的榜文贴好之后,一帮城内百姓便围了上来,只因画像中的人有些怪异,怪异之处并非画中之人的相貌,可以说,榜文所画之人相貌极为俊秀,要说怪异也只因所画之人为一头短发,而且还在脖颈处带有一个项圈。
大延国可没有剃发之人,就更别说成年男子还带什么项圈的,这实在显得尤为另类了些,正因此,人群中便有人议论了起来。
“此人倒是眉清目秀,生的俊朗,可为何这副打扮?难道是个异国之人?”
“我可没听说过有哪一国之人是剃发的,想来,此人定为邪教之徒。”
“有谁识字的,这到底是何榜文,看看不就知晓此人了。”
就在百姓们七嘴八舌正说着的时候,有一书生,对着榜文念了起来。
“缉拿令,箫盛,血鸦堡匪首之一,此人啸聚匪贼于山林之地,杀死官军与侠义之士六十余人,十恶不赦,罪大恶极,若有人得此人消息上告府衙,可拿赏钱一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