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但现实还得接受。当前,除了财务部,采购、销售以及财务都被集团总部控制得牢牢的,甚至比国内主管部门控制其属下的国企还严厉。陈涌金难以接受等他做了华金公司的老总之后还是这种状况,必须要有所改变!但是,想变就变谈何容易?而且,现在华金公司的一把手是肖贤文,陈涌金并不希望采购、销售以及财务权统统归了肖贤文,要变也是以后的事,他希望在维持现状中萌生出变革的苗头新芽,积蓄变革的势能,到了他陈涌金当上总经理的那一天让这种改变成为瓜熟蒂落,并让集团总部不得不因势接受变革。
但话说回来,如果采购销售和财务权的掌权人是自己人,如果他们服从陈涌金的驾驭,那就等同于这几项权利已经下放。肖贤文与老王总、小王总沆瀣一气,才能把逃税做得非常圆满,这就是一个实例。
开假发票的事情一暴露,老王总和小王总应该是在劫难逃。陈涌金却没想过集团财务总部派驻华金公司财务部的主管也要撤换。董事长的思维就是超前一步,陈涌金不仅打心里佩服,而且也想学他姑父王积利来一个超前思维:必须竭尽全力将reika小姐变成自己的人。
胡思乱想到了这一步,陈涌金的饥饿感跑得无影无踪,全身的兴奋灶都被触发了。
自己人这一概念不言而喻就是自己家里的人,也就是说陈涌金打算娶这个日本姑娘做他的妻子。首先不说在机场陈涌金刚的第一眼就被她高雅的气质和甜美的容貌所惊叹,而且,为了将来的事业和工作着想这也是一个理想的绝配,老板指挥全局,老板娘掌控财权,这是家族制企业典型的、理想的管理模式。
陈涌金不认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属于异想开天或凭空瞎想。他判断出了丽香姑娘应该还没有结婚,因为在日本,女人结婚以后一般都不再上班工作,而是在家相夫教子、打理家务,更不可能长期在他国工作和生活。
陈涌金现在也还是单身一人。在浙江沿海一带的农村,年轻人普遍结婚较早,二十六、七岁的男人,他们的孩子一般都上小学了。如果不是改革开放,如果不是陈华秀姑妈对他的婚事特别关心,陈涌金也应当早成家了、或许都早有自己的孩子了。
陈涌金的第一个对象(那时还不兴叫女朋友)是陈涌金的妈妈为他找的。这个女孩的家在邻村,她的爷爷解放前是个大地主。
这门亲事说合的时候陈涌金的父亲早已去世,一个小渔村的寡穷妇哪有能力和资本挑选儿媳妇,这门亲事是女方家里找上门来的,很像是“拉郎配”。
并非陈涌金的母亲和女孩的爷爷在儿女的婚姻上准备大包大揽,硬要把一对没有感情基础的青年男女撮合到一起,准确的说让这两个年轻人处对象是被形势所迫。
陈涌金的父亲生前坐过牢,女孩是地主分子的后代,他们两家的大门上都用铁钉钉上了一块黑牌子,同属于黑五类家庭。在一段时期内,由于受到血统论观念的影响,黑五类或黑七类子女在入团入党、毕业分配、招工、参军、提干恋爱以及婚姻等方方面面都会受到不公正待遇,黑五类家庭中的人都低人一等。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黑五类家庭的子女长大了以后也要结婚成家。可是,有哪一个普通家庭的子女会与黑五类家庭出身的子女结婚?结了婚总会生孩子吧?生下来的孩子至少有一半的血统来自黑五类,同样会受到歧视。形势迫使黑五类家庭只能与黑五类家庭联姻。
陈涌金与他母亲带着礼物到女孩的家里去过一次,与地主的孙女见了一面,女孩身材纤细、明显弱不禁风,脸色白的不健康,与海岛女民兵的形象相差太远,陈涌金心里一百个不乐意。被他母亲所强迫与女孩保持了若离若即的关系,事实上两个年轻人都在各自的心里认定了这门亲事不可能成功。改革开放以后,人们家庭出身的概念逐渐淡漠,“黑五类“这一政治用语也不再使用,陈涌金逐渐与地主的孙女脱离了接触,而那个女孩这到国外找她的亲生父母去了。
陈涌金在大学里面进修的时候结识过一个女孩。女孩是通过高考考取的正式大学生,也是陈涌金第一个正式的女朋友。他与女孩在学校里的一场音乐会上第一次相互认识。两人有唱歌的共同爱好,陈涌金记得他当时演唱了一首《黄河颂》,女孩唱的是《黄水谣》。
两人的歌声引起了现场的轰动,台下听歌的学生着了迷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喝彩,呼喊着陈涌金的姓名和女孩的姓名。
陈涌金当时把女孩的姓名刻入了脑海。
然后,陈涌金找到女孩所在的班级,借故与女孩接近,两人从此相识相爱,一起享受初恋的甜蜜。
可是,当陈涌金与女大学生谈恋爱的消息被他姑妈知道以后遭到了姑妈的极力反对,姑妈要求陈涌金在进修学习阶段要把全身心的精力用到学习上,把以前因辍学打鱼失去的学习时间补回来,鼓励他要立大志,不要儿女情长。
陈涌金的母亲也一反常态地反对儿子谈恋爱、找对象。吴玉秀说不是不可以找,而是找的这个人必须让家里的长辈们知道她的家庭、脾气和容貌,长辈们同意之后才陈涌金才可以与大学生女孩继续交往。
出面劝阻陈涌金放弃这场恋爱的人还包括他称之为舅舅的陈栋梁。陈栋梁说得更加直接,说陈涌金现在是华利集团家族内的一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