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李鹤等人逃出京郊地界,弘壹也没有出现。
她在路上遇到了虞兴军营的败兵,询问之下,惊出一身冷汗,两名先天出手,其中一名居然是先天大圆满,再加上一个诡异莫测、实力强劲的李鹤,她如何敢去?
要知道,弘壹也不过是在近期才将将突破先天境,身边只带着一个后天圆满的弘三,单单擒拿李鹤都要花一番力气,更何况别的大高手,她才不会去自投罗网,回京调兵遣将才是正理。
不过,要大规模调动军队,没有皇帝的旨意或雍王的手令,是办不到的,所以,她已经做好了迎接皇帝怒火的准备,突然出现的两名先天,不就是现成的背锅侠吗?这已经完全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啊。
不仅仅是弘壹,京都内外卫戍体系上下人等,现在都在挖空心思地甩锅,走脱了李鹤和李清,这责任谁也不想独自担待,尤其是当今皇帝可并非什么善主。
一番紧急串联,对好口供,大家的说辞都准备好了,皇帝陛下却是始终不见踪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直至三日之后,独孤勤弘才一脸疲惫的回到皇宫。
不得不说,这一次,陈冲姑奶奶,绝对是又给面子又给力,足足跟独孤勤弘死磕了三天三夜,才一招惜败,怅然而去。
比武能比成这样,说明双方的实力只在伯仲之间,就像乒乓球比赛,11分制,最后打出个111比109!如果是拼命厮杀的话,谁能最终活下来,还真就说不清楚。
这下子,可把独孤勤弘耗的不轻,再加上回宫得知李鹤与李清出逃的消息,顿时气得...闭关了。
当然,闭关前还是象征性的派出了追缉军队,发布了通缉文书,只是没来得及大规模追责罢了。
事情已经过去整整三天,黄花菜都馊了,李鹤等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
此刻。
青州西南一处村庄,田土阡陌间。
一位脸黑的跟炭一样但依然有种另类帅气的过路商旅,正跟一名在树荫下一边饮水一边歇气的老农热情攀谈。
“老婶子,能向您讨杯清水不?”
“咣当!”
“拿去,用手捧。”老农将身旁的一桶清水直接扔到年轻商旅跟前,一点没嫌弃他的意思。
望着桶中混浊的水,这位商旅突然就不渴了:“老婶子,别客气,呵呵,我主要是问问路,不知金州怎么走?”
“嫌脏?龟后生,还讲究着咧!”老农不满地暼了他一眼,转过头耷拉着眼皮,懒得再理他。
没错,就是嫌脏,此人正是抹黑了脸着商旅服饰的李鹤,他可不想得血吸虫病、疟疾、新冠之类的疾病,谁知道这浑浊的水里有什么东西呢。
“啪嗒!”
一两白晃晃的碎银掉到水桶旁,李鹤仍然客客气气的:“老婶子,不白问路,给银子的。”
他李家人虽身无长物、囊中羞涩,但药王有钱啊,绝对也是排得上福布斯的那种,一个月的时间可不长,别太故意挥霍,适当造点完全没问题。
老农见了银子,眼皮猛地一抬,咧嘴笑了。
“前面那座山,看得着?翻过去,有条夯滴实实的大路,听当过兵的老辈说,一直往北通金州城咧。”
老农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话也多了起来:“后生,你们做的是什么买卖,有木有筑基丸,或者真元丸也成?”
“哦?”李鹤不禁透出一抹惊讶,这看上去穿着邋遢、普普通通的一名老农,居然还有购买练功丹药的能力?!
老农见李鹤皱眉,还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有钱,立马从怀中摸出一串铜钱,道:“喏,这是五百文,算上地上的一两银子,买不买得一颗筑基丸?”
“老婶子,您这么大年纪了,还练功呢?!”李鹤想了想,吐出了一句大实话,跟老百姓讲话直来直去就行,不用那么多弯弯绕。
筑基丸、真元丸都算是比较低端的丹药,前者用于改善体质,筑牢根基;后者用于加快真元吐纳速度,提升修为。药效都只能算是一般,所以用‘丸’称呼,高端的辅助药物,才能称之为‘丹’。
老农看上去都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才想着筑基,怎么看都不可能,李鹤猜测她应该是为后人所购,而且愿意付一定代价。
据他所知,在南洲洲城,筑基丸这类药丸,一两银子就能买到,怎么到了北边,就涨了一半呢?
“不是老妇用,是给孙女用,你有木有?”老农解释道。
“那也用不着一两五钱吧,市价不都是一两银吗?”李鹤又问。
“一两银?!那是给官家和大族的价,小老百姓能买到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挑理儿讲价,前儿我翻山走了四十多里,去城里买,花二两银子都没买上哩!”老农气鼓鼓的说道,吐沫星子都溅了出来。
何不食肉糜?李鹤想起了晋惠帝的典故:
有一年发生饥荒,百姓没有粮食吃,只有挖草根,吃树皮,许多百姓因此活活饿死。消息被迅速报到了皇宫中,晋惠帝坐在高高的皇座上听完了大臣的奏报后,大为不解。
“善良”的晋惠帝很想为他的子民做点事情,经过冥思苦想后终于,悟出了一个“解决方案”:“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百姓肚子饿没米饭吃,为什么不去吃肉粥呢?)
李鹤发现,自己似乎也如晋惠帝一般无知,对这个世界的底层百姓,缺乏基本的了解。
北境之战时,他护送粮食和战俘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