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瞬息万变,救兵如救火,只歇息了一个多时辰,两卫援军便拔营启程,继续赶路。
李鹤、陈恬恬等人自然随军而动,没有任何特殊。
铁蹄铮铮,风云滚滚,烟尘闭月,独孤谨月与程云妗带着导引队,驰骋在队伍最前方,人手一支火把,照亮了北进的道路。
后队跟前队,后骑跟前骑,前掌跟后蹄,间隔几人,便有一名骑士举火,整条骑军火龙在夜色中向北方袭去,稳稳当当。
就这样,每行军两个时辰,休息一个时辰,人吃马嚼,轮流休息,一日可行500里。
三天后,两万骑军到达青州城下(青州府城),一万青州军已在此集结,旌旗飘飘,刀枪如林。
风尘仆仆的独孤谨月安排好卫军扎营事宜,就立刻赶来了青州军集结校场。
作为战场最高统帅,必须来露个面,激励士气。
今时不同往日,这一次与炎国的战争,新国主力卫军实力不够,双方都想打歼灭战。
这时候辅军的重要性就凸现出来,不是让她们去当拉拉队,而是救火队,所以,赏罚利害要先讲清楚。
独孤谨月登上点将台,在一个’大喇叭’前驻足,望着台下的万名士卒,拿出一张黄绢,朗声宣读道:
“圣上有旨,此战许胜不许败,胜则打败入侵者,败则北方六州糜烂。靖州、豫州、青州三州军将,当勠力同心守护家园,以死志赴国难。
此战,有功必赏:
无论以何种手段,在何地何时,击杀炎国先天元帅者,封爵,赏金千两;
击杀炎国后天军将者,拜将,赏银千两;
击杀炎国凝气精锐者,每击杀一人赏银百两,累计三人,升一级军阶。
此战,有过必罚:
临阵脱逃者,斩;
畏敌不前者,斩;
不服号令者,斩;
奸淫掳掠者,斩;
盗抢军功者,斩。”
圣旨简单直接,通俗易懂,赏罚分明,新兵蛋子欢呼雀跃,老兵油子却面色沉重,他们知道这次的赏格比之以往要丰厚得多,但也要用命去换,五个斩字透出浓浓的肃杀之气。
独孤谨月收起黄绢,略微停顿,等兵卒们消化了旨意,才继续道:“这一战,皇帝看着你们,朝廷看着你们,家乡母老看着你们,亲人夫儿看着你们,上了战阵,我独孤谨月会带着卫军冲锋在最前,你们可敢随我浴血杀敌,可敢随我保国安家,可敢随我建不世之功业?”
“敢!”
“有何不敢?!”
“愿追随殿下,效死!”
......
一部分有血气的兵卒纷纷举拳回应。
独孤谨月虚压双手,待她们情绪收敛,安静下来后,又道:“光嘴上说没用,孤会抽调卫军为你们记录军功,也作为战场督战队,是骡子是马,咱们战场上见吧。”
“今日,废话不多说了,孤先请你们观影,再听听我军的战歌,明后两日,等靖州军、豫州军赶到,即刻拔营出征。”
独孤谨月说完,便纵身跳下点将台,带着等候的一干人等,向卫军军营而去,台上早已准备妥当的铁卫,则激活留影晶,开始播放励志影片《木南从军》。
回到卫军营,独孤谨月将其他人屏退,只带了一名随行官员入帐,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量适中,不瘦不胖,面有英武精明之相。
她便是此地的最高长官——青州节度范雀,也是钦命的后军将军,统领三州地方军的一把手。
在孤独谨月面前,范雀显得老成持重、不卑不亢,与她商议行军路线、战场策略,也是准备充分、有理有据,直到李鹤进入中军帐。
“殿下,唤我前来,有何事吩咐?”李鹤进帐后,没有拘礼,都那么熟了,又在外行军,感觉身上的枷锁轻了不少。
“李鹤,给你介绍一位老熟人,青州节度范大人。”独孤谨月指了指身旁落座的范雀。
范雀打量了李鹤两眼,眼神闪烁不已,而后,站起身来作了个九十度深揖,一句话没说,便又坐了回去。
‘范雀?’李鹤看着眼前的中年女人,脑中蹦出了两个字,再仔细搜索原李鹤的记忆,对此人大致有了些了解。
范雀,南洲人,南征时因作战机敏被李清看重,之后由李清一手提拔,在李家事发前,已官至南洲尉,算是李家经营南洲的核心心腹之一。
还真是世事难料。
李鹤没想到,李家倒了,这范雀不但没事,还升了官,来富庶的青州作了一把手。
也不知道是卖主求荣,还是真的太机智,才避开了牵连,官运亨通。
“范大人。”李鹤也拱手作揖,打了个招呼,只不过动作没有那么夸张,说起来,在南洲时,这位范雀大人对他可是少主前少主后的,总是一副李家家臣忠奴的面孔自居。
世事变幻,现在身份调了个,不管她是不是李家的叛贼,李鹤在表面上都得稳住。
范雀见状,又起身拱手回礼,然后转向独孤谨月,恭敬道:“殿下,请容下臣告退,处理刚才所议各项紧急军务。”
“去吧,范大人。”独孤谨月一直在旁观察,现在,范雀明确提出要走,她也不好强留。
等范雀走后,单独面对李鹤,独孤谨月立刻卸下了裕王的威势,摘下头盔扔到一旁,整个人跟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一样,斜倚在了榻上,笑眯眯地吩咐李鹤道:“爱郎,快给孤更衣备汤,伺候孤沐浴。”
挑逗意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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