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时刻,卫军将士们表现出了职业军人极强的军事素质。
并没有慌,也没有乱,在独孤谨月与传令兵的协调下,全体调转马头,前军变后军,有序而快速地撤出了山间谷地,甚至比进来时用的时间还短。
独孤谨月和程云妗,带着逃出生天的千余探路兵士,最后撤出谷地。
等她们刚刚站稳阵脚,又发现南边视野内出现了一条黑线,向她们缓缓驰来,不用说,这必然是炎军留的后手,等她们全军进入谷地,这些骑军就是来封后路的。
还好,前军的假阵势,让敌人误判大军已经入谷,贸然启动了整个伏击计划。
不过,既然计划已经败漏,那条黑线为什么还敢来冲击已经站稳阵脚的近两万大军?
独孤谨月正疑惑间,一名后队侦骑的到来,为她解了惑:
“报!大元帅,南边十里处有敌军近两万,正向我军扑来。”
“两万?!”独孤谨月惊叹道,她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新来的两名侦骑打断:
“报!大元帅,东北方向十五里,有敌军万余,正向我军接近。”
“报!大元帅,崤山山岭中,有不少敌军,正向我军靠近,数量不好估计。”
“再探!”独孤谨月背上渗出冷汗,她打着手帘向南张望。
果然!
十几息的功夫,一条、两条、三条...一条又一条的黑线出现在天边,那一条黑线怕就有上千骑,马速已经从缓驰转为小跑,这是要发动进攻的前兆。
大地已经传来隐隐的震颤。
独孤谨月这一刻已经明白,炎国出动了所有的骑军,十万骑军全来了!
己方的、商国的情报都误导了她们,从头到尾都误判了炎国打这一仗的决心和规模。
不能再犹豫,是战是撤要尽快拿主意。
首先,战是不可能的,东、南、北三面环敌,数量上也处于劣势。
更重要的是,敌人摆明了,玩的是围点打援的手段,先围住金州南的黑山左翊卫,再利用地形阻挡住东线四个卫的救援,然后藏了四、五万骑军,专等着南边来的援军一个一个钻入她们布置的口袋中。
大概,在炎国看来,这次突袭战略实施的尤为成功,鸿谷那四个卫已是囊中之物,眼下,只是想多占些便宜吧。
独孤谨月深入分析了一波,做出了决定:
“传令,全军向西,速往黑山南秀峰方向,打破敌步军的包围,与那里的左翊卫汇合。”
“是!”一名传令兵举着令旗,转身离去。
“传信军使,速派十名军使,两人一组,走西南方向。三组人回京都报信,向母皇陈述军情,请她速派西北边军驰援我等!两组人南下通知后军,尽快向黑山南秀峰靠拢。”
“是!”
“等等,请代孤再转告母皇一句...儿臣力战保国,九死不悔,请她老人家保重凤体!”
“是!”传信军使,眼中含泪,也飞速离开了。
“殿下!这是为何?”刚刚整理好仪容的程云妗,有些不解,当即疑问道:“眼下,我军应速往南突围,与三州步军汇合,再回军北上,寻找战机不迟啊。这贸然去黑山,会与左翊卫一样,被追击骑兵团团围住啊。”
“不然!”独孤谨月眼神坚定,挥了挥手,解释道:“我等已是北方最后一支骑兵机动力量了,若是往南突围而去,损失可能不会太大,但敌军短时间内也没了后顾之忧,完全可以集中兵力,歼灭我鸿谷的四万主力!”
“所以,只要我们还在金州,就能牵扯敌人几万骑军,分散她们的注意力,前往黑山与左翊卫汇合是最明智的选择,那里地形崎岖,易守难攻,又有经营半月的左翊卫接应,能最大限度保存我们这支骑兵力量。”
说来说去,独孤谨月就是不想抛弃北方将士,不愿北方局势彻底糜烂,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到了其次,她并没有遵循李鹤对她的叮嘱。
这是作为主帅的担当,周围十几员战将,包括程云妗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这样的主帅值得她们追随,不过,也许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没有人再反对什么,在独孤谨月又具体布置完各军分工后,都默默地执行去了。
两卫骑军很快又动了起来,向西方高速驰去。
……
夜幕降临时,一万八千骑终于赶到了黑山,离南秀峰不足十里地。
此时,两万炎国步军已经列阵相迎,在上山两条道路上,一左一右间隔三里,摆出两个圆形阵列,枪兵在外,弓弩兵在内,严阵以待。
想必是后面追击的炎军,早已派轻骑来此通知了他们。
前有拦阻,后有追兵,这时候还有啥可说的,哪头弱就莽哪头。
独孤谨月目光冷酷,放下铁遮面,举起了手中的半月戟,如母兽般嘶吼道:“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向前则生,后退必亡,众将士跟孤杀出一条血路!”
吼完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殿下,等我!”程云妗双腿一夹马肚,紧随其后,飞一般窜了出去。
“杀!”
“杀!”
……
众将士须发皆张,耳目尽赤,无不奋马向前,为了胜利,也为了生存,个个勇悍无比。
一万八千骑以独孤谨月、程云妗两位高手和十几员后天境战将为矛头,重甲骑兵居前,轻骑兵殿后,形成锥型突击阵型,向左侧敌军圆阵冲杀过去。
避过绊马索、绕过陷马坑、推倒拒陆马,迎着敌军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