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退下吧,克拉格王子留下。”
“是,陛下,臣等告退。”
国王托马斯看着面前的大臣们行礼离开后,没有直接和克拉格说话,而是对着自己的右侧低声说道:“你也先退下吧,一会儿再回来。”
“是。”
低沉的声音凭空响起,转眼又没了声息。
“父王,唤儿臣留下可是有要事嘱咐?”
克拉格问道。
“这里现在没有他人了,你我父子之间不需要这般拘束。”
“是的,父王。”
“哎,我与你母亲只生了两个王子,夭折了一个。克拉格你的个性执著,为人太过正经,凡是总是理性过头,我也不知道把王位传给你究竟是好是坏。”
“父王您身强体健,定是寿元无量,儿臣还需在父王您的庇佑下继续成长。”
“呵呵,都四十好几快五十岁的人了,哪里还需要庇佑什么。你也不用和我说什么恭维的话儿,为父的身体自己知道,怕是没几年光景了,所以我最近频繁调兵就是为了一偿夙愿。”
“父王......”
托马斯用手掌往下按了按。
“先听我说完。人老了就是喜欢回忆过去,我从先王,也就是你爷爷那里继承了王位已经四十多年,世人皆以为我力主和平,不喜纷争,是一个慈祥的君主。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我还是储君之时有多么好战,多次从军在前线厮杀,甚至落的一身暗伤。”
“唉,直到我继位之后才发觉,先王其实做错了。你爷爷在位时为了疆土发动了南征北战,虽然不算是穷兵黩武,但是多年胜战之下整个王国人人崇军,向往着武统大陆的一天。结果就是军部势力越来越大,几乎在把我国的政体变成了一言堂。整整二十年,我靠着与各大贵族们的合纵连横之下把军部压了整整二十年,没想到最后败在了地精王国的一场入侵之下。”
“父王,您是说二十年前您发动的那场纳斐尔平原战役。”
“其实这场战役是由地精王国所挑起的,他们以为我国不再对外动武是开始懦弱和走下坡路的表现,所以觉得有机可乘才急着发动了入侵,军部借此机会重新开始掌权,我为了消耗军部的势力才在错误的时间下达了错误的命令。”
“哦?错误的命令吗?父王,纳斐尔平原我们不是从地精手中打了下来吗?最后的胜者不是我们吗?”
“是啊,的确是我们打赢了。是我们赢了......”
托马斯忽然热泪盈眶,一下子哽咽住了,随即抬起单手捂住了双眼。
半响他才擦拭去了泪珠,平复好了心情。
“你当时在斯提尔斯王国担任常驻外交使官,不了解其中辛秘。当年我有一名挚友名叫哈曼,曾与我多次并肩作战,时任第一军团首领。”
“哦,是迪奥普将军的哥哥。我对哈曼叔叔有印象,我小时候他还抱过我呢。”
“是的,他当时已经是爱德华家族的族长,已经入主军部的高层,还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我记得哈曼叔叔是战死在纳斐尔平原的。”
“没错,是我下令让他率领第一军团发动了死亡冲锋的。”
“什么!”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克拉格也不由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不但如此,为了进一步削弱军部力量,我让军情处伪造了军部的命令,同时发动冲锋的还有第三军团和第六军团。”
托马斯的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原本前线的局势已经稳定,我国虽然占优,但是地精王国的防御也非常稳固,其实军部已经准备提议让我进行和谈了。我从情报处那里得知已经有半数贵族又重新倒向了军部势力,我二十年来所做的努力一朝之内化为乌有。你知道当时我的心里有多不甘心吗?”
“我几乎失去里理智,满脑子都想着要立即夺回主动权,于是才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父王的意思是......”
“嗯,没错。我让情报处发动了所有力量伪造了军部命令蒙蔽了前线所有将士,故意传递了错误的指令,整整三十万人因为我的这个疯狂念头而长眠在了纳斐尔平原。”
克拉格皱了皱眉头问道。
“难道他们就没有一丝怀疑吗?”
“你哈曼叔叔第一时间就发觉了问题,他知道军部的所有内部决定,根本不会出现这种不合理的军令,但是他还是执行了。正因为有了他的带头,其他两个军团才会毫不怀疑的紧跟着哈曼的步伐朝着地精王国的境地发动了进攻。”
“我不明白,哈曼叔叔为什么要这样做?”
“所以我才说你理性大于感性太多,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哈曼他在军部和我之间,最终选择了友谊。他出征前发了一封密信给我,字里行间没有任何怪罪我的意思,只是拜托我照顾好他的家人。你几乎无法体会当时我的内疚和自责,我亲手把我的好兄弟推上了悬崖。”
说到这里,托马斯激动地捶打着自己的宝座,紧握着的拳头表面映出了丝丝血迹。
“咳咳......”
似乎是过于激动了的原因,托马斯牵动了暗伤咳个不停。
“我真是愧对哈曼,咳咳......愧对他啊,我竟然连他最后的遗愿都没能守住。咳咳......咳咳......”
“父王保重身体要紧。我依稀记得哈曼叔叔的独子是一次意外溺水而死的。”
“不,是报复。虽然对外宣称是意外,但我知道,情报处